张原道：“不要紧，你回去吧，
在这里再待
会，这园子花很香。”
那小婢道：“那婢子再去找找，张公子别急。”
张原道：“你可别到处问人啊。”
那小婢道：“婢子晓得。”转身要走，忽听园中花木幽深处有人“咯”地声笑，随即又道：“青苹，在这里呢。”
张原和那小婢青苹骤出不意，都是吃
惊，迅即就辨出这正是王婴姿
声音，青苹叫声：“二小姐——”
王炳麟两个内兄和个内弟都很能喝酒，对解元郎张原甚是敬佩，三兄弟轮番向张原敬酒，今日筵席上酒是金华府金盘露酒，比绍兴荳酒酒劲大，张原不敢多喝，但却不过王炳麟这三个妻兄弟热情，与他们每人各喝杯，便作揖道：“三位仁兄，弟实在喝不得，等下呕吐狼藉就扫兴。”
筵席上有盘油煎鲥鱼，烹制得甚是美味，张原不禁想起在那年侯县令请王老师在县衙用餐时情景，当时他和婴姿师妹同席，师妹那时打扮成个清清秀秀少年书生，师妹很喜欢吃鲥鱼，盘里两尾鲥鱼都被她个人吃掉——
“张公子——”
个小婢悄悄走过来，轻轻扯扯张原衣袖，就走开。
张原将杯中残酒喝干，夹块鲥鱼入嘴，这才起身道：“三位仁兄，在下不胜酒力，失陪，失陪。”
王婴姿走到淡淡灯光下，鹅黄色衣裙，手里还拿着卷书，眼睛大大
出西厢小院，张原看到那个小婢立在院墙下几株雁来红边等立着，待他近前，那小婢即道：“张公子，家二小姐要见你，请往这边来。”领着张原绕到西厢小院后面，那里有个小门，小门那边是后花园——
小婢道：“张公子请稍等，家二小姐很快就来。”说罢，将小门半掩，快步去。
没有灯火，天上也没有月亮，只有几粒寒星在眨着眼，后园片昏蒙，从半掩小门透出淡淡灯光扫不开浓重夜，张原看不到什
，但能嗅到花木清香和泥土腥味，此情此景，张原在明清小说、戏曲里最熟悉不过，后花园私订终身啊，可惜他并非未娶书生，《西厢记》、《珍珠塔》都似是而非——
自上回在避园木阁下黑暗角落里相拥、接吻，张原已无法再自欺欺人不正视自己与婴姿师妹感情，婴姿师妹不可能另嫁他人，只有他能娶，但名分问题是横亘在二人之间座大山，静淑师姐言犹在耳：“张介子，你堂堂男子就没办法可想吗？难道真要让妹婴姿为你憔悴生？”
张原站在门缝透出那线灯光边上久久不动，像尊石像，半晌，脚步声细碎，那小婢回来，着急道：“张公子，家二小姐不知道哪里去，婢子找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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