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道：“好，稍等。”问金尼阁：“可以连续射击吗？”
金尼阁道：“这枪管乃是上好精铁打造，可连续射击，不必担心炸膛。”
张原便按照金尼阁指点，捅入弹丸，把枪架在窗栏上，这燧发枪前有准星，后有照门，制作相当精良，张原躬着身子瞄准河岸
棵柳树，他也只能打树，第次打枪，心里有点紧张，而且船还在行驶，瞄
会，猛地扣动扳机——
“砰”
声响，张原身子剧震，河岸那株
幽黑运河水，白雪皑皑两岸，船向北，向北——
黄昏时分，译天《伊索寓言》张原、文震孟和金尼阁坐在舱厅休息，品茶、吃点心、观雪景，金尼阁刚想借此闲暇时间向张原几人宣扬下圣教教义，金尼阁是时刻不忘传教啊，但好学张原又取出燧发枪向金尼阁请教相关问题，金尼阁就介绍说这种撞击式燧发枪是法兰西位名叫马汉钟表匠发明，国王亨利四世很欣赏这种枪，想要在军队中推广，五年前亨利国王遇刺身亡，而法军将领不信任这种新式火枪，撞击式燧发枪受到冷落——
张原想试下这种燧发枪威力，但木箱里并无弹药，问金尼阁，金尼阁微笑，回舱室从他行李中取出个牛皮革囊，囊中有十来颗比鸽卵略小弹丸，沉甸甸，张原掂掂，这颗弹丸大约有半两重，弹丸直径与枪管口径差不多，金尼阁将颗弹丸塞进枪管，用通条把弹丸捅到底，塞紧，把片打磨好燧石装在击锤钳口上，笑道：“张公子要试发枪吗？”
张原心道：“这枪管会不会炸膛啊，据说明军火枪经常炸膛，以致军士害怕使用火枪。”说道：“请金司铎为
等试演。”
金尼阁推开篷窗，把枪架在窗沿上，说道：“这枪最远射程约为大明营造尺三百尺——张公子要往哪里射击，敝人枪法不准，打小物件不行。”
张原心道：“营造尺三百尺那就是将近百米，看金尼阁方才装填弹丸速度，大约要两、三分钟才能完成次射击。”朝左岸看看，这里是扬州城北郊，河岸空阔，别无行人，便指着不远处株满枝冰雪老树：“就朝那棵树开枪。”
金尼阁稍瞄准，就扣动扳机，弹簧带动击锤撞在燧石上，发火槽里火药被燧石溅出火星引燃，“砰”声，金尼阁身子震，弹丸从枪管呼啸出膛，二十丈远那棵老树应声摇颤起来，冰雪摇落，才辨出这是株老梨树，“咔嚓”声，截断枝掉落在河岸上，硝烟弥漫开来——
前后船张岱、黄尊素等人纷纷走出到船头船尾，惊问刚才是什
声响，出何事？
张原笑道：“诸位勿惊，与金司铎试验火枪。”
张岱喜道：“介子，再来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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