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心又提起来,听得另个稳婆道:“眼睛乌溜溜呢,打他下屁股。”随即就是“啪”声,便有嘹亮婴儿啼哭声响起——
张原热泪盈眶,赶忙走到垂花仪门对穆敬岩道:“穆叔,真真生,是男孩。”
穆敬岩喜得直搓手,连声道:“听到,听到,好极,好极!”
山阴习俗,产房未收拾干净,男子不能入内,天亮时,张原和穆敬岩才被允许进房探望,穆真真躺在床上,
,这两天她常会腹痛,都是过阵就好,可这次却阵痛似阵。
张原赶忙叫稳婆来看视,本月初商澹然就让人找好两个稳婆,其中个稳婆就是为素芝接生,住在崇文门内,另个家在永定门外,因为住得远,怕临时无法传到,从五日前就守在张原寓所,以备穆真真夜里分娩,这时听说穆真真腹痛难忍,这稳婆便扶穆真真回房,关上门稍检查,就对门外候着张原道:“阳水破,快生。”
刚睡下张若曦听到动静披衣起来,商澹然还没睡,正给小鸿渐喂奶,赶紧吩咐来福驾车去崇文门把那个稳婆也请来,宵禁对分娩、报丧这些事是不禁,生与死都是大事,遇到盘查军士说清楚就行——
张原在四合院中踱步,穆敬岩在垂花仪门外等候消息,都是提心吊胆,虽然这稳婆说穆真真胎位正,应该不会难产,但腹中胎儿是会动,说不定就会在分娩前刻转个方向变成脚朝外,这很难说,南京小手婆婆又不能专门养在家里专为他张氏女眷接生——
个时辰过去,崇文门那个稳婆也接来,穆真真还是没生出来,也没听到呻吟声,无声无息,穆真真吃得苦、耐得痛,除非失去意识才会呻吟喊痛,清醒时总是咬紧牙关不吭声,崇文门那个稳婆却要让穆真真叫叫、喊喊,腹中孩子是喊出来——
商澹然挽着张原手臂安慰道:“张郎不必担心,阳水破以后半天、天甚至几天才生下来也很常见,头胎分娩是要困难些,真真体质好,定会母子平安。”
张原点点头,说道:“这时才知道去年你分娩时凶险,没陪在你身边真是不应该。”
商澹然柔声道:“张郎是进京赶考啊,又不是故意不陪。”口里是这说,心里还是有些后怕,若不是王微请小手婆婆及时赶到,她真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张原——
半残月亮横过四合院上空,已经是寅时初,西厢房穆真真卧室里动静逐渐加大,稳婆让穆真真使劲,院中张原双拳也不自禁地紧握,陡听两个稳婆欢喜道:“啊,生出来,是个男婴,母子平安——”
张原大喜,但还没来得及高兴,却又听个稳婆道:“这婴儿怎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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