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深吸口气缓缓吐出,说道:“那些人没有翅膀,不可能飞得无影无踪,想必是光海君把那十三人隐藏在处秘密住所,要等册封世子踏上归程后再让纳兰氏行回建州,这样免生事端。”
贞明公主写道:“那大人该如何应对?”
张原道:“定要找出建州人住在汉城哪个地方,十三人总会留下蛛丝马迹,但这恐怕需要点时间。”凝思半晌,对贞明公主道:“不要着急,待明日祭拜宣武祠再议对策。”
五月十四日早,大明使团启程,路上耳目众多,张原不便与绫阳君李倧深谈,只借慰问李倧身体不适之机说几句,李倧道:“光海君之所以要把建州使者隐藏起来,是因为小北派*员申时敏、李元翼等人听闻光海君与建州努尔哈赤有来往,上疏力谏,光海君为避人耳目,这才让建州使者暂时躲藏起来,唉,申、李等人这反而是误大事。”
但贞明公主看棋很专心,端坐不动,睫毛不时忽扇时,眼风会飞快地朝张原扫——
天气比较闷热,张原纶巾折扇,意态闲适,他与李倧下棋只是幌子,目是为密谈,问李倧道:“三日前建州纳兰氏行就入住这碧蹄馆吗?”
李倧点头道:“是,建州女真来十三人就住在碧蹄馆之北馆,客商打扮却住驿馆,右赞善朴规还与他们长谈,这些人真把忠于大明忠义之士当作木雕土偶。”
张原问:“光海君接见纳兰巴克什没有?”
李倧道:“尚未有消息传回。”
张原道:“越近王京,事情越急,若让纳兰氏走脱,大势去矣。”
碧蹄馆离汉城只有四十里,明日就要入城,到底如何举事还未确定,焦虑、忐忑、惊惧、不安,让绫阳君李倧没有下棋兴致,起身道:“在下这就去看看有没有消息传来。”
李倧走后,张原独自在灯下敲棋思索,忘还有贞明公主坐在旁边,颗棋子敲在棋枰上又拈回指间,如此反复,没完没,张原眉头直深锁,也不知沉思多久,忽听门外有锦衣卫禀报:“张大人,绫阳君殿下突犯晕眩之疾,请金处士高徒去为他针灸驱疾。”
张原瞿然起身,这时才看到坐在边贞明公主,贞明公主也很快站起身来,有些吃惊地望着张原,张原道:“让人送你去看望绫阳君殿下,若不出所料,绫阳君殿下应该是想让你为传递下消息。”
张原请穆敬岩和洪纪、洪信三人护送贞明公主去绫阳君殿下住所,大约过三刻时,贞明公主回来,脸有惊惶之色,提笔写道:“前日傍晚,光海君微服与建州女真使者在汉江楼相见,但此后建州使者额尔德尼十三人俱不见行踪,王京内外,皆无音讯,查访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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