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看着枕着穆真真肩头睡着小婴儿,虎头虎脑很可爱,边嘴角还耷拉着缕口水,说道:“谦儿都过百日。”伸手为小鸣谦抹去嘴角边口水。
穆真真含笑道:“他就是口水多,们叫他口水大王。”
张原开怀地笑。
张岱侍妾素芝和李蔻儿都在内院,这时起向张原行礼,素芝身边个婢女抱着张岱儿子张镳,张原抱过侄子逗逗,半岁张镳比张鸣谦大两个月,但个头比张鸣谦还小些,绍兴俗语谓“娘大大间”,就是说母亲个子大生孩子就都大,穆真真身量比娇小素芝可高大截。
张原与妻儿略略说几句话,便到前厅陪老师杨涟和大兄张岱,又请王宗岳、穆敬岩和洪纪、洪信列席,王宗岳四人连称不敢,告罪坐。
好多,小姑父出使朝鲜辛苦。”边万福施礼。
商澹然、素芝、李蔻儿、穆真真都拥到大天井来,有婢女将两只大红灯笼高高挂在西厢房屋檐下,已是掌灯时分。
小鸿渐看到商澹然过来,伸手索抱:“阿娘,抱。”边还歪着小脑袋看着张原。
张原笑着把小鸿渐递给妻子商澹然,说道:“风尘仆仆,身臭汗,鸿渐嫌弃。”
商澹然抱过小鸿渐说道:“鸿渐,这是爹爹,叫爹爹,你不是直盼爹爹回来吗。”和儿子说话时,商澹然眼睛瞬不瞬看着夫君张原,灯光不甚明亮,但还是能看出张原黑瘦不少,眼里不禁泛起雾气。
张原听大兄张岱说方才孙承宗曾来拜访,便亲自去把孙承宗起请来喝酒,孙承宗与他比邻而居,又都是东宫日讲官,平日关系颇好。
孙承宗是朝中少数亲东林*员,这次能平安度过三党把持京察,与吏部文选司郎中王大智不欲扩大党争规模大有关系,而王大智之所以如此,显然受到与张原那次密谈影响,京官中对此早有传言,
小鸿渐在母亲诱导下,终于开口叫“爹爹”,连叫好几声,越叫越大声。
张原大笑,心花怒放。
小鸿渐叫个不停,商澹然忙道:“好,好,别喊。”转头寻到穆真真,点头道:“真真过来,让张郎看看谦儿。”
拥在张原身前人多,穆真真就抱着孩儿站在后面注视着张原,今天爹爹和少爷张原起回来,穆真真喜不自胜,方才爹爹抱小鸣谦时小鸣谦笑出声来,还伸手揪爹爹黄胡子——
穆真真上前,张原已经走过来,含笑打量着穆真真,穆真真依然有些羞涩,忙道:“少爷,鸣谦他又睡。”穆真真叫“少爷”叫惯,改不口,张原也没刻意去纠正,称呼只是种形式而已,好比后世大陆已婚妇女不再随夫姓,但女子社会地位并没有比保持传统港澳台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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