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人咏汉高祖诗云:“俎上肉,杯中羹,黄袍念重而翁轻。?羹嫂,羹颉侯,饭之仇报不休。……君不见汉家开基四百明天子,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之间乃如此。”汉高祖把通常所谓五伦与夫礼义廉耻扫荡得干干净净,这却是《厚黑经》所说:“去夫外诱之仁义。”
有人难道:“孟子曰:‘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据你这样说,岂不是应该改为‘恻隐之心人皆无之’吗?”说:“这个道理,不能这样讲。孟子说:‘今人乍见孺子将入于井,皆有怵惕恻隐之心。’明明提出怵惕恻隐四字。下文忽言‘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恻隐之心,仁之端也。’平空把怵惕二字摘来丢,请问是何道理?再者孟子所说:‘乍见孺子将入于井’,这是孺子对于井发生死生存亡关系,是立在旁观地位。假令与孺子同时将入井,请问孟子,此心作何状态?此时发出来第念,究竟是怵惕,是恻隐?不消说,这刹那间只有怵惕而无恻隐,只能顾之死,不暇顾及孺子之死。非不爱孺子也,事变仓卒,顾不及也。必心略为安定,始能顾及孺子,恻隐心乃能出现。们这样研究,就可把人性真相看出。怵惕是为念头,恻隐是为人念头。孟子曰:‘恻隐之心,仁之端也。’李宗吾曰:‘怵惕之心,厚黑之端也。’孟子讲仁义,以恻隐为出发点。讲厚黑,以怵惕为出发点。先有怵惕,后有恻隐,孟子学说是第二义,学说才是第义。”
成都属某县,有曾某者,平日讲程朱之学,品端学粹,道貌岩岩,人呼为曾大圣人,年已七八十岁,当县中高小学校校长。查学到校,问:“老先生近日还看书否?”答:“现在纂集宋儒语录。”问:“孟子说:‘今人乍见孺子将入于井,皆有怵惕恻隐之心。’何以下文只说:‘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恻隐之心,仁之端也。’把怵惕二字置之不论,其意安在?”他听沉吟思索。问:“见孺子将入于井,发出来第个念头,究竟是怵惕,是恻隐?”他信口答道:“是恻隐。”听默然不语,他也默然不语。本然想说;第念既是恻隐,何以孟子不言“恻隐怵惕”而言“怵惕恻隐”?因为他是老先生,不便深问,只问道:“宋儒之书,读得很少,只见他们极力发挥恻隐二字未知对于怵惕二字,亦会加以发挥否?”他说:“莫有。”不便往下再问,就谈别事去。
《孟子》书上,孩提爱亲章,孺子将入井章,是性善说最根本证据。宋儒学说,就是从这两个证据推阐出来。对于这两个证据,根本怀疑,所以每谈厚黑学,就把宋儒任意抨击。但生平最喜欢怀疑,不但怀疑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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