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原本对这位身份神秘高贵、性子却是刚愎自用李大人很反感,但从今晚他对绝妙好词不存芥蒂地赞赏,看来此人倒也不是很可厌,还懂得艺术欣赏。
徐刺史两面玲珑道:“周公子固定有才,但李大人之雅量也是无人能及,果然是包容万物心胸啊。”
众宾客也都起附和。
都护府夜宴之后,周宣就有两个绰号——“周无步”、“周七叉”,才高八斗半,词丽胜飞卿,那两阙词更是童叟皆知,青楼传唱,很多文士再遇到下雨就不急着躲雨,即便带着雨具也不用,而是赤头淋雨,手执竹杖,边吟诵《定风波》词,边缓缓地走,全身湿透成却自以为是旷达,就是落汤鸡也是超凡脱俗落汤鸡。
筵席散后已是亥时初刻,周宣当然不会傻到去月亮门见林涵蕴,和阿布直接出都护府,来福和阿布两个健仆在坊门等好久,接到各自主人各归府第,阿布心满意足,今天见到江州顶级高官,还起喝酒,这要是说出去还不吓死那些伧夫俗吏,看他们还以后敢不敢再故意刁难、敲诈勒索!
讥讽之意,说:“周公子确填得好词,但觉得这阙词应该是周公子宿构,而非口占之作。”
周宣朗声笑:“那就请李大人再出题。”
李大人略思索,说道:“今日是八月初六,再过九日就是月圆中秋佳节,就请周公子以中秋明月为题填词阙如何?”
周宣说:“没问题,张口就来。”心想:“把‘明月几时有’再吟遍就是。”
李大人怕他又有宿构,以前就填过中秋词,决定提高考题难度:“还请以《念奴娇》为词牌。”心想:“《念奴娇》词牌在民间流传不广,就算你周宣通晓词律,对《念奴娇》肯定不甚熟悉,不信你时半会能填得出来!”
周宣回到秦府,洗浴睡觉不提。
次日早,周宣
周宣脑子飞速转,应道:“好,就是《念奴娇》。”
以李大人为首众宾客齐注目周宣,只见他又开始叉手,下、两下、三下……不多不少正七下,然后便是举杯饮而尽,朗声笑道:“有,各位听好,《念奴娇·中秋对月》——”
“桂花浮玉,正月满天街,夜凉如洗。风泛须眉并骨寒,人在水晶宫里。蛟龙偃蹇,观阙嵯峨,缥缈笙歌沸。霜华满地,欲跨彩云飞起。记得去年今夕,酾酒溪亭,淡月云来去。千里江山昨梦非,转眼秋光如许。青雀西来,嫦娥报,道佳期近矣。寄言俦侣,莫负广寒沈醉。”
满堂寂寂无声,夜风送爽,带来后园桂花树芳香。
又是李大人带头喝彩:“好词,周公子果然有才,本使倒是小看你,既有周公子佳作在前,本使就不献丑,来来,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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