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笑道:“这是投石问路——等下来找你,等。”
周宣推开虚掩房门,进到自己房间,床前案上盏白釉灯,灯芯拨得暗暗,罗帐低垂。
周宣撩开帐子看,小茴香睡在他床上,没睡深,听到声音醒来,揉着眼睛坐起来,说道:“姑爷回来,这被窝很暖和,小茴香回小床去。”
小丫头很可爱啊,周宣按住她说:“别忙着起来,小床冷,你先在这睡着,去羊姑娘那里有点事?”
小茴香立即清醒,也不揉眼睛,问:“这晚,姑爷还有什事?”
和林氏姐妹嬉闹到深夜亥时,周宣回到自己住处,这是处单门独院,院内假山曲池,四围长廊,遍植篁竹蜡梅,即便在这孤寒季节也不显得萧瑟,进院门,就闻到冰冷空气里淡淡梅花香味。
木楼灯火在夜色里暖暖晕红,笛声悠悠清扬,那是羊小颦在吹笛,周宣独自立在楼下听会,边思索着要录哪五阙词给李煜?
别以为穿越剽窃诗词是简单事,也是很费脑子,这回要应付不是般士子歌妓,是史上有名才子皇帝李煜,得有充分准备才行。
闻着梅香,听着夜笛,周宣忽然握紧拳头,“霍霍霍”连续做出拳击动作,大笑三声,拾级登楼,他想到阙好词,李煜见非要召见他不可。
两层木楼,周宣住底层,羊小颦在第二层,绕楼回廊,朱红阑干,木窗镂空,薄薄窗棂纸映出房内羊小颦黑色剪影,抬臂横笛影子也是这美!
周宣只觉得好笑,这丫头比雀儿、纫针管得他还紧,说:“当然有事,为能够继续吃喝玩乐下去,为江州、为唐国,本姑爷是呕心沥血呀!”说罢,带上门上楼去。
羊小颦房里外间没有人,支笛搁在几案上,进里间看,又见罗帐低垂,叫声:“小颦——”
绣榻罗帐里低低应声。
周宣说:“咦,说找你有事呢,你怎就上床!”忽然醒悟,笑道:“你以为找你就是要和你上床啊,把你家公子当作什人,有那色吗?”话是说得堂皇,扪心自问,确实挺色。
羊小颦满脸通红,伸腿下床,衣裙未脱,只是发髻解散,满头青丝披散在肩头,发梢直垂至
周宣起恶作剧念头,笑嘻嘻拣起颗小石子,对准二楼羊小颦房门丢去,“夺”声,很响。
梅得里笛声顿时止,很快,门开,屋里烛光照到走廊里,羊小颦并没有走出来,门也没有关。
周宣在楼下等会,可还是不如这个小家妓有耐心呀,论静功,羊小颦第。
周宣咳嗽声,唤道:“小颦。”
羊小颦这才走到廊上,扶着阑干望下看,风鬟雾鬓,绰约如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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