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曾玉环夫妇略略安心,来福道:“主母恩德,来福家做牛做马难以报答——”
陈母李氏摆摆手:“好,来福你下去吧,这些日子你要常到外面打听有关检籍事,若有变数,老妇也好预先有个准备。”
来福退下后,曾玉环去备水让陈母李氏四人沐浴。
陈操之直静听母亲与来福对话,心里暗叹:“在东晋,无权无势无地位,就连自家下人都不能庇护,钱唐陈氏真是衰微啊,现在距离七月检籍不足百日,这个十五岁少年能想出什妥
家坞时,除妻子曾玉环外还有三个儿子,三个儿子那时都只有小名,是陈肃为他们取大名,分别是来圭、来震、来德——
来圭今年二十岁,娶附近佃户人家闺女为妻,来震十八岁,是个好壮丁,种田好手,来德十六岁,额短唇厚,像他爹爹来福般朴实,是陈操之自幼玩伴。
陈肃和夫人李氏为人良善,对来福家相当关照,来福家自到陈家坞,每日劳作虽然辛苦,但能丰衣足食,与在淮北烽火连天、朝不保夕日子相比,这里简直就是仙境,所以来福家与西楼陈氏可以说是主仆恩义深重。
陈母李氏问:“来福担心什,是黄佃户家索取聘礼太重吗?这个不用担心,聘礼短缺多少老妇为你补上。”
来福次子来震最近正与黄佃户家闺女议亲,陈母李氏以为来福是为聘礼发愁。
来福感激得几乎要落泪,说道:“主母,来福不是为来震事。”
陈母李氏“哦”声,问:“那又是何事?不用急,来福,慢慢说。”
来福道:“来福听说七月这次检籍比往年严厉,像来福父子四人这样没有户籍流民会被遣送到侨州,领取官田耕种,交租纳税服杂役——”
说到这里,来福愁苦得说不下去,到侨州虽说会编上户籍,会领到官田,算是自由平民,但官府差吏层层敲剥,自由民往往不如为大族耕种佃户,佃户有大族做靠山,只要按律纳租服役,*吏猾胥也不敢过分敲剥,问题是来福还不能算是佃户,佃户是有户籍,来福是流民,没有户籍,当初陈肃是以八品郡丞身份收容来福家作为陈氏荫户,荫户是主人私产,同样不用向官府纳税和服役,八品*员有权拥有户荫户,但因为钱唐陈氏不是士族,所以旦*员解职或者死亡,其荫户就要归还官府重新入籍,现在陈肃去世已五年、陈庆之去世也快三年,钱唐陈氏再没有人能庇护得来福家。
陈母李氏默然不语,心里很是难过,但这种事她也无能为力,只好安慰来福道:“不要太担心,前两年不也检籍吗,到时给县上主管检籍丞尉多送些钱帛也就蒙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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