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道人道：“没说什
，只说明年依旧要来看这后山
山茶——”
陆葳蕤心微微
空，淡淡愁绪萦绕，却听那黎道人道：“陈郎君还送
幅画给小道，说若有人买去，就当是他布施道院香火钱。”
陆葳蕤赶紧问：“画在哪里，取来给
看。”
黎道人将陆葳蕤主婢请到三清殿左厢房坐定，取陈操之上午送给他那幅画呈上。
陆葳蕤展开画卷看，却是画着株老桃树，应是冬尽春来景象，劲瘦枝丫上已有新苞吐芽，点点粉蕊隐约红雾浮动，更奇是桃树主干有个瘤结，很像只眼睛，只笑着月牙形眼睛——
华山碑》因笔力不逮，容易流于纤巧，陆纳起先建议女儿习练《曹全碑》或者卫夫人《名姬贴》，那《名姬贴》真迹为西中郎将、豫州刺史谢万收藏，谢万便是谢安之胞弟，六年前陆纳亲去建康乌衣巷谢万府中临摹带回，但陆葳蕤却不喜《曹全碑》和《名姬贴》，心只练《华山碑》，陆纳也只由她，未想陆葳蕤笔力甚健，《华山碑》体隶书写得形神兼备，任谁见都要夸葳蕤小娘子好笔力——
临罢《华山碑》，斜阳穿窗暖照，已经是申初时分，陆葳蕤道：“爹爹，女儿多日未出府门，这日头暖暖，女儿想去真庆道院看看那些山茶。”
陆纳道：“好，你去吧，夕阳下山前定要回来，莫再着凉。”
陆葳蕤笑道：“瞧爹爹说，女儿只是小小感次风寒而已，哪就这弱不禁风！”
陆葳带着二僮二婢来到真庆道院，院主黎道人迎上来稽首长揖道：“陆氏娘子多日没来，后山山茶可都盼着你哪。”
陆葳蕤忍不住笑起来，原先愁绪扫而空，用微不可辨声音说道：“原来你说是桃树成精，你自己才是。”心情轻松爽快，起身道：“先去看看山茶，不知大紫袍开新花未？”
黎道人颇为失望，问：“陆娘子不要这画吗？陈郎君画虽然已扬名吴郡，可是此画
小婢短锄道：“咦，这话怎像是陈操之陈郎君说？”
黎道人呵呵笑道：“短锄小娘子说得是，小道笨嘴结舌，哪有陈郎君言谈精妙，这话果然是小道向陈郎君学得，今日想用上用，却下子就被识破，看来小道还得老老实实说自己话，鹦鹉学舌可不行。”
小婢短锄“格格”笑，问：“黎院主，陈郎君今日来没有？”
黎道人睁大眼睛望着陆葳蕤：“陆氏娘子不知道吗，陈郎君早间就离开吴郡回钱唐去，还特意来向小道告别，陈郎君真是太有礼。”
陆葳蕤微笑道：“知道，陈郎君昨日就去向爹辞行。”停顿下，问：“黎院主，那陈郎君临去时可曾说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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