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听郗超这番话,不禁暗暗感激,郗超这样说其实是对他种尊重,音乐是需要心情,他陈操之又不是乐工,吹笛并非他职业。
午宴直至未时末方散,郗超先前看陈操之画《碧溪桃林图》,得知陈操之住处便是那画中草堂,甚感兴味,便要前去游览,又请陆使君不必相陪,他要与陈操之继续辩难。
陆纳见郗超如此欣赏陈操之,他也很为陈操之高兴,稍微有点奇怪是,陈操之是天师道信众,为何又能精于佛典?操之还真是深不可测啊。
郗超只带两个挎刀随从,乘马跟在陈操之牛车后面,出郡城西门,来到小镜湖畔。
陈操之下
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碓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更何况操之出身寒微,要想有所作为,自然要比别人艰难得多。”
郗超说得很直率,陆纳看陈操之眼,深为这俊美多才少年惋惜,说道:“欲辟操之为郡府文学掾,郗参军以为如何?”
州文学掾是闲职,有别于事务繁忙浊吏,非士族子弟不能担当,而郡府文学掾虽然低级,但对寒门子弟而言无疑也是极为难得官职,不是有声望儒学名士当不得此任,陆纳对陈操之可谓是厚爱有加。
郗超笑道:“陆使君要留用陈操之吗,还想禀明桓大司马,征操之入西府呢。”
陆纳自以为郗超是说笑,入桓温军府做司马、参军、记室都是些什人?瑯琊王氏、太原王氏、陈郡谢氏、高平郗氏、吴郡顾氏,无不是顶级门阀,在军府历练数载,出来都是坐镇方豪强,不是刺史、便是太守,当然,在军府做供人驱使浊吏胥曹也未尝不可,但那样又哪有出头之日!便笑道:“入西府何如做文学掾清闲,优游诗画,正适合操之,只是操之年龄尚幼,明年吧,明年五月派人去钱唐征召。”
陈操之谢过陆使君抬爱,郗超笑笑,未再多言,只是让侍者把幕后乐姬撤去,嫌那音乐聒噪。
陆纳笑道:“等下让操之为郗参军吹奏曲,操之竖笛经桓野王夸赞,已名扬江左。”
郗超讶然道:“操之竖笛这般精妙吗,江左音律第桓伊都赏识操之?”
陆纳即命人去书房取卫协作《桓伊赠笛图》来,郗超细赏,赞叹不已,说道:“操之渡口候船,心有所感,无意吹之,桓伊江上过,无意听之,此所谓缘法,佛法皆因缘和合而生,音乐之美、知音互感,又何尝不是如此!现在让操之吹笛娱,操之仓促间也难有那等逸情,如何能展现音乐之美!真要听操之曲,也是要机缘吧。”
陆纳道:“洒脱不拘,圆转无碍,这是支愍度‘心无意’说,嘉宾入佛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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