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台便坐到牛车上,却不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车窗外大袖摆动、走得甚是轻快陈操之,倒想看看他还要送多远?
坐在车里不觉得,以为走出很远,祝英台沉不住气,手搭着车窗,下巴搁在手背上,细
祝英台问得很尖锐,但却是为陈操之着想,与其让陈操之明年碰壁蒙羞,何如现在就点醒他。
陈操之微笑道:“多谢英台兄提醒。”
祝英台见陈操之并无任何失落之感,便问:“子重还有何打算?”
陈操之道:“步步来,先领到免状再说。”
祝英台点点头,说道:“子重,闻会稽谢安石,雅量重才,最喜提携后进,你何妨去见他见?郗嘉宾不是去会稽东山谢氏别墅请谢安石出山吗,郗嘉宾如此赏识你,想必也会在安石公面前称许你才华,你去会稽,必名声大振。”
里多住几日,昨日才到,今日早就走,实在太怠慢。”又对陈操之道:“儿多送祝郎君程。”
祝英台拜别陈母李氏准备上路时,倚在祖母身边润儿睁着双妙目凝视着祝英台,说道:“祝郎君,以后有暇常来陈家坞,家丑叔难得有知心朋友,丑叔很愿意见到祝郎君——丑叔是不是?”
祝英台觉得陈操之这个侄女真是太可爱,笑问:“润儿知道什是知心朋友吗?请以毛诗作答。”
润儿脱口道:“青青子衿,悠悠心——这不是思友佳句吗?”
祝英台粲然笑,夸奖道:“答得真好,润儿是小才女,嗯,有暇就来看望润儿——”看到宗之往前跨小步,便加句:“——和宗之,还有陈伯母。”
陈操之道:“谢公是最仰慕大名士,定会去拜见他。”
祝英台甚喜,问:“大约何时?”
陈操之踌躇道:“这个时说不准,也许八、九月间,也许明年。”
祝英台“嗯”声,不再说话,只顾行路。
牛车辘辘向东而行,渐渐离陈家坞远,轮红日也渐渐升高,炽热晒人,陈操之见祝英台敷粉额角有些汗渍,便道:“英台兄且到车上坐定,步行,再送你程。”
祝英台跟在牛车边走出很远,回头看到宗之和润儿小兄妹走到坞堡外柳林边,还在朝这边挥着小手。
陈操之道:“这两个孩子幼失怙恃,特别重情,你对他们友善些,他们就待你如亲人。”
祝英台微感酸涩,说道:“看到宗之和润儿,才更觉得丁氏族长硬把她们母子拆开可恶!”
陈操之道:“这个也怪不丁舍人,也是为家族利益着想,不过正在努力,也许明年嫂子就可以随时回陈家坞。”
祝英台看陈操之眼,问:“子重以为明年做吴郡文学掾就可以与钱唐丁氏分庭抗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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