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恭知道这些士族子弟不拘俗礼习性,倒也不以为忤,那孙泰却是恼恨不已,琅琊孙氏与琅琊王氏同为北地士族,永嘉南渡之前,孙泰父祖也是郡上名流,广有田产、婢仆成群,但渡江南来之后,未谋到官职,变得贫如洗,而王氏却跃升顶级门阀,有“王与马,共天下”之说,曾经阔过、现在落魄士族子弟孙泰本就有忿忿不平之心,见两位王氏子弟明知今日是他大婚庆典,却还若无其事从容离去,这分明是藐视人嘛,孙泰之气愤可想而知,从此种下仇视上等士族之因。
傍晚时分,参加孙泰与杜子恭女婚宴之后,陈操之与丁异父子起辞归丁氏别墅,将到别墅时,丁春
子,但见陈操之脚步不停,径往道场而去,便也跟上来。
丁异微笑道:“杜道首好大面子,义兴周氏、会稽孔氏都派人来贺喜,竟连琅琊王氏都有人远道来贺他嫁女,这岂是钱唐杜氏应有风光,还是因为杜道首天师道名声啊!”
丁春秋道:“琅琊王氏子弟众多,不知来是哪两位王氏公子?”
陈操之道:“等下自然知晓。”
陈操之与丁异、丁春秋父子入天师道场参拜三清、三官,就见杜子恭亲自陪着两位青年公子进来,这二人容貌酷似,若非年龄略有差距,真如孪生兄弟般,那年长些大约二十三、四岁,头戴细纱小冠,身穿素白单襦,身高七尺,容貌端秀,入道场便蹑足噤声,径向水官大帝座下拜倒,显然是个虔诚天师道信徒;那年幼约莫二十岁左右,也是乌纱小冠,缓带轻袍,身高七尺有奇,容貌秀丽,眉目举止更有种轻飏飞动神采,非常引人注目。
陈操之心道:“琅琊王氏子弟果然气质不俗,难怪渡江四十余年以来始终维持得住顶级门阀地位。”
虽然丁异很想让丁春秋结识这两位琅琊子弟,但道场内不便攀谈,要等参拜三清、三官,出道场再说。
王氏兄弟参拜诸神举止也彰显个性差异,为兄毕恭毕敬,屈膝跪地,左手按右手,掌心向内,拱手于地,头也缓缓至叩于地上,手在膝前,头在手后——
为弟却是拜即起,用欣赏眼光看着那些雄伟神像,发现雕刻粗陋之处还微微摇头,在元始天王座像前,打量陈操之两眼,低声说句什,陈操之没听清。
王氏兄弟参拜毕即由杜子恭引去,待丁异、丁春秋父子出道场想请杜子恭引见、结识那两位琅琊王氏子弟时,却被告知二人已经离开别墅、游山玩水去,二人本不是来庆贺杜氏嫁女,适逢其会而已,世家子弟旷达不羁,不屑于斤斤计较于人情世故,所以连贺礼都没送,慕杜子恭之名前来拜访,参拜天师道场之后便即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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