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单襦还是方才在油壁车里换上吧,只是为匆匆赶来见他面——
陈操之现在已经知道祝英台是谁,会稽东山谢道蕴、上虞祝氏祝英台,这都是不世出才女,怎小小上虞县在同时期就出现两位?祝英台、谢道韫,只能是同个人。
陈操之以前直被梁祝传说所蒙蔽,对陈操之而言,祝英台名气比谢道韫还大,在吴郡求学时,陈操之虽然对这个传说中人物祝英台有些疑惑,他从未把祝英台和谢道韫联系起来想,很难把这个身材高挑、性情高傲、辩难起来咄咄逼人、为听曲不惜数百里奔波祝英台与谢道韫联系起来,咏絮谢道韫只是故纸堆里单薄形象,何如祝英台鲜明?
那时陈操之还直等着看梁山伯会不会出现,但梁山伯没有出现,那华亭道上,他倒像是梁山伯!
若非被祝英台盛名迷惑陈操之分析判断力,陈操之应该早就对祝英台真实身份有疑心,上次在桃林小筑,祝英亭与丁春秋争执谢道韫与陆葳蕤这江东两大门阀娇女谁才貌更胜筹时,祝英亭就带着明显偏颇语气说陆葳蕤远远不及谢道韫,但丁春秋问祝英亭可曾见过谢道韫,祝英亭又支吾说未曾见过,当时被丁春秋痛快地反驳,而那个往常颇为护短祝英台却言不发,看着弟弟被驳得哑口无言——
还有,祝英亭匆匆离开吴郡回乡,除因为知道郗超要去请谢安出山、祝英亭要抢先把这个消息告诉谢安之外,还会有其他原因吗?
四日前祝英台派人送信邀陈操之去参加东山雅集,陈操之就隐隐猜到祝英台就是谢道韫,不过不敢确定,方才又听那别墅典计说支愍度大师已经由遏郎君相陪去钱唐为他母亲治病去,陈操之还能想不到祝氏兄弟就是谢氏姊弟吗?“封胡遏末”、谢家四骏,“遏”就是谢玄小字,谢道韫与谢玄是同胞姊弟,所以祝英亭是谢玄、而祝英台则是谢道韫无疑。
陈操之心想,谢道韫弁装求学惊世骇俗之举未尝没有乃父影响,谢道韫、谢玄之父谢奕是谢安同胞兄长,谢奕恃酒放旷,不拘小节,与桓温交情深厚,任桓温军府司马时,与桓温同饮酒,桓温喝不过谢奕,就想逃避,但谢奕酒劲上来,桓温走到哪里他就提着酒壶追到哪里,桓温没有办法,只好躲到妻子南康公主内院去,谢奕这才作罢,其时南康公主失宠,桓温难得来南康公主这里,所以南康公主大乐,说:“君无狂司马,何由得相见!”——
可是现在谢道韫还是不肯在陈操之面前吐露真实身份,说谢安是她祝氏远亲,想必是因为不日就要嫁与王凝之,此后再无相见之期,所以干脆不点破,祝英台从此消失矣!
谢道韫见陈操之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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