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稍犹豫,不知是不是要把祝氏兄弟真实身份说出来,那丁春秋却答道:“子重与祝英台是挚交,上次子重从吴郡回来,就与祝英台路同行,也在丁氏别墅歇夜。”
徐邈甚觉诧异,对刘尚值道:“上次在吴郡二人为子重送行,却没看到祝英台身影,待与父亲回到狮子山下,那祝英台却来向父辞行,说要回上虞,和其弟祝英亭样,也是仓促辞归,真是奇怪。”
刘尚值也觉得奇怪,问:“子重,那日与仙民直送你到三十里外青浦,也没看到祝英台啊,后来怎冒出来?”
陈操之这下子倒不好说出祝英台就是谢道韫,若谢道韫有其弟谢玄相伴还好,现在只谢道韫个人,与他长路同行,难免会引起别人种种猜想,刘尚值、徐邈或许不会流传,丁春秋就难说,顾恺之更是言语无忌,此事流传出去不大好,谢道韫是要嫁给王凝之,莫须有罪名很可怕——
陈操之淡淡道:“在华亭耽搁半日,正好遇到英台兄,就同路回来,其弟祝英亭五月底也曾来过这里,是陪栖光寺支愍度大师来为母亲治病。”
徐邈细心谨慎,觉得陈母李氏身体不佳,他们住在这里会打扰其休息,便与顾恺之商量,对陈操之说愿在附近觅房居住,陈操之向母亲说起这事时,陈母李氏道:“这如何使得,附近只有九曜山南麓佃户有房子,离此六、七里,如何让贵客住到那边去!”
陈操之道:“顾长康爱夜里吟诗,怕打扰你老人家。”
陈母李氏道:“让顾公子、徐公子住三楼便是,娘喜欢热闹,远远听你们吟诗谈笑,娘会觉得很安心。”
陈操之道:“那好,就安排长康、仙民住三楼。”
当日晚餐后,刘尚值要回刘家堡,也让父母惊喜下,又说刘家堡离这里只有十五里,不需个时辰就能到,他随时可来此相聚。
顾恺之问道:“祝英台这个人是不是也会作画?”
陈操之微微惊,问:“长康见过祝英台?”
顾恺之道:“听尚值说嘛,祝英台不是画幅《松下对弈图》吗,把你画成个羽衣道冠
刘尚值辞别陈母李氏,带着二仆婢离开陈家坞,陈操之、徐邈、顾恺之、丁春秋路相送。
此时天色尚未黑透,九月初五夜晚也不见月亮,秋夜星辰开始逐次闪现,路边草丛里秋虫叽叽。
顾恺之道:“尚值兄,你回家也无甚事,明日或者后日还是来此相聚吧,看与子重作画,夜里清谈或者吟诗,岂不快哉。”
刘尚值应道:“好,后天早就过来。”
徐邈对祝英台、祝英亭兄弟雄辩和高傲记忆犹新,问陈操之:“子重,上虞祝氏兄弟可还与你有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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