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与徐邈来到楼下,作揖见礼,谢道韫与陈操之相互打量,都觉得对方清瘦些,陈操之身量更高,比身高七尺寸谢道韫约高出近三寸,真如玉树临风,风采照人。
顾恺之方才忙于作画,这时出来站在谢玄身边朝下拱手道:“晋陵顾恺之,见过英台兄。”
在吴郡时,谢道韫就多次听陈操之、徐邈、刘尚值说起这个顾恺之,这次陈操之派来震送信到东山,也说顾恺之到来之事,拱手道:“久仰三绝顾公子大名,幸会幸会。”
顾恺之喜道:“英台兄也知三绝之名,哈哈,是听子重说吧。”
谢道韫随陈操之上到二楼拜见陈母李氏,说明日便要举家迁往建康,以后回上虞日子少。
陈操之没有想到谢道韫会再次来到陈家坞,看着谢道韫头戴漆纱冠、身着大袖襦袍,敷粉妆扮模样,忽然觉得心痛,只叫得声:“又见到英台兄。”就觉得喉咙干涩,不知该说什,扶着栏杆没想到下去相迎。
男装飘逸谢道韫抬起头,细长妩媚眸子眯起来,看到陈操之有些惊喜、有些难受表情,心里无端喜,梨涡乍现即隐,用鼻音浓重洛阳腔说道:“子重,将远行,特来拜见陈伯母。”
谢玄与徐邈从书房里出来,谢玄叫声:“阿兄来。”声音有些无奈。
徐邈却是纯粹友情喜悦:“英台兄,吴郡别,弟甚是想念。”与陈操之急急下楼相迎去。
谢玄听徐邈话,苦笑着摇头,没有跟着下去,居高临下看着阿姊谢道韫,问:“阿兄,船到钱唐吗,们何时动身?”
陈母李氏惋惜道:“家六丑朋友不多,同县只有刘尚值刘郎君,还有丁氏郎君,顾郎君与徐郎君明年要远赴荆州,以后相见也难,只有祝氏两位郎君近些,没想到祝郎君也要去建康,家丑儿孤单。”
谢道韫含笑看陈操之眼,说道:
谢道韫也昂首看着这个母同胞弟弟,眼神带着戏谑和孤傲,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情绪,说道:“三艘大船俱泊在枫林渡口,已禀知三叔母,们明日再启程。”
谢玄惊问:“阿——兄要在陈家坞歇夜?”
谢道韫不理睬弟弟谢玄,神色肃,恭恭敬敬作揖道:“上虞祝英台,拜见陈伯母。”
陈母李氏由小婵和英姑搀着出现在二楼楼廊上,两个祝郎君,陈母李氏更喜欢这个做兄长祝郎君,觉得更亲近,热情招呼道:“祝郎君,怎未随令弟道来,老妇可惦记着你呢。”
谢道韫眉毛蹙起,她上次来是端午节前,距今不到五个月,陈母李氏就明显衰老许多,脸有些浮肿,白发干枯无光泽,虽然慈祥笑容依旧,但看上去总给人哀婉苍凉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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