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盛摸摸连鬓络腮胡茬,好生惶恐。
……
陈操之、陈尚行三辆牛车共十人天黑时赶到余杭县投宿,客栈主人认得陈操之,三年前陈操之与刘尚值结伴赴吴郡经过余杭就是在这家客栈歇夜,那夜院墙外草棚起火,刘尚值赶紧把衣不蔽体阿娇给抱出来——
陈操之现在是名动江左,在吴郡十二县更是家喻户晓,客栈老板好生相敬,赶紧命店伙计准备酒菜,床铺则换上洁净被褥,用罢晚餐,又备热水让陈操之等人沐浴。
陈操之沐浴时,小婵就在边上侍候,陈操之有些不自在,说道:“小婵姐姐,自己洗浴惯,不须你服侍,你自去洗吧。”
已临摹两年,不必再练这帖,本帖子练久容易磨失灵气,以后换《西岳华山庙碑》,《华山碑》能练出笔力,宗之也起练,至于行书,练丑叔那种书体、还有王右军《兰亭集序》都可以,谢安石也极好,随你们兴趣,章草暂时不要练,等以后丑叔回来看你们进境再说。”
两个孩子不住点头,眼泪吧嗒吧嗒流下来。
陈操之给宗之和润儿拭泪,安慰道:“不要哭,来,丑叔教你们唱支曲子——”
“好。”两个孩子高兴些。
陈操之唱道:“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小婵抿嘴笑道:“娘子命跟小郎君出来不就是服侍小郎君吗,而且也不是第次服侍小郎君沐浴啊。”
陈操之便不再多说,由着小婵帮他解散发髻,只是解衣、穿衣时,小婵还是会红着脸避开会。
客栈房间是陈尚安排,小婵和陈操之共个房间,陈操之当时也没说什,在陈尚等人眼里,小婵是他贴身侍婢,与他同房是很正常事,而且上等客房分里外间,有两张床铺。
虽在旅途,陈操之长期养成夜读习惯也没改变,沐浴后就坐在小案前磨墨抄书,要把自己《老子新义》和《明圣湖论玄集》重抄遍,原稿送给谢玄,手头这两部是钱唐县衙书吏抄写,字不大好看,到建康后要以这两部书做敲门砖,所以必须得重抄。
小婵独自在外间梳洗,听着小郎君在里间磨墨铺纸声响
在钱唐县城东门外驿亭,宗之和润儿就唱着这支曲子为丑叔送行,丁幼微美眸含泪,看着小郎微笑着向冯县令、叔父丁异等人道别,心里阵阵抽痛。
小婵也过来施礼道别,丁幼微只说句:“小婵,照顾好他——”便说不下去。
润儿却对冉盛道:“小盛,保护好丑叔,不许有人伤害到丑叔。”
今年已十六岁,身高达八尺、腰挎短刀冉盛躬身答应:“是。”
润儿又道:“唉,小盛,你胡子还是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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