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始见孔汪皱眉不语,又说句:“孔贤侄,这可是为三吴士族增光添彩好时机啊。”
孔汪沉默
若干,俱已送至司徒府,这只是很普通份贺礼,就已经费金十二两,折七万五千钱,这要是以三年前钱唐陈氏财力,仅这份贺礼就得节衣缩食,如何还能与高门大族交际!
夜里,陈尚私下对陈操之说起事,说司徒府下人传言,新安郡主大吵大闹说不嫁桓济,说桓济是兵家子,粗陋不文,她要嫁王献之、顾恺之、谢幼度、陈操之这样貌美多才俊彦——此事不慎被桓济得知,桓济感到受羞辱,司马道福把他说成卑贱兵户子弟,真是难以忍受,愤而要回荆州,被郗超劝住,会稽王亲自来向桓济解释,并严斥新安郡主,这事勉强平息下去。
……
孔汪与陈操之长谈之后,对陈操之观感完全改变,佩服陈操之才学与品行,也绝向陆氏求婚之念,十三日午后,陆禽来他寓所请他去陆府,说其父那陆始要见孔汪。
孔汪本想婉拒不去,略思忖,又决定跟随陆禽去横塘大陆尚书府第,昨夜孔汪去顾府之事陆禽与贺铸都不知道,孔汪只对陆、贺二人说要让陈操之知难而退。
陆始见到孔汪,派和颜悦色,说些陆、孔两家世谊,话锋转,开始激烈地斥责陈操之,说陈操之痴心妄想,他陆氏女郎岂是陈操之配得上,只有孔汪贤侄这样门第、这样人物才是陆葳蕤良配——
孔汪端凝而坐,神色不动,待陆始洋洋洒洒说完,方才说道:“陆世伯,小侄以为陈操之才学更胜其容貌,建康士庶争睹陈操之,只为其俊美容颜,却不知陈操之更有王弼、嵇康之才,小侄与陈操之相比,逊色多矣。”
陆始、陆禽父子面面相觑,陆始以为孔汪是得知陆夫人与陈操之同道进京后愤激之言,说是反话,赶忙安慰道:“孔贤侄莫听那些市井流言,与陈操之同路进京是张墨张安道,并非葳蕤之继母,陆氏怎会同意把葳蕤下嫁给寒门陈操之!”
孔汪提醒道:“陆世伯,钱唐陈氏两年前就已列籍士族,谱牒司在册、祠部赐田,不能再以寒门称呼。”
陆始诧异地看着孔汪,说道:“钱唐陈氏这种无根基新进士族,在吴郡四姓、会稽四姓看来,与寒门庶族何异,所以陈氏与陆氏联姻是绝无可能,只是那些南渡侨姓北伧,为羞辱江东士族,故意为陈操之哄造声势,实在是可恨,知孔贤侄才气高妙、无书不读、儒玄精通,贤侄何不觅时机,与陈操之谈玄论艺而挫折之,如此,且看那些北伧还如何夸赞陈操之,这不啻于记响亮耳光甩在那些北伧脸上吧,哈哈,孔贤侄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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