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黄小统咋舌道:“小盛将军要把月亮给射下来啊!”
冉盛目力极佳,虽在夜里,也能清楚地看到那支箭升上数十丈空中,便呈弧形落下,落水无声无息,不起半点波澜。
……
谢道韫多年未向天孙娘娘乞巧,自去年始祭拜祝祷,那时小菲予还在她腹中,求平安分娩,今年则是求小菲予平安长大,乞巧毕,将瓜果等祭品分给婢仆舟人食之——
次日舍舟登岸,继续乘车马陆行,午后天淅淅沥沥下起雨来,谢道韫从车窗里招手,马车停下,陈操之便上谢道韫马车,见小菲予抱在因风怀里,甜甜地睡着,额角上细细小痱子浅淡下去,说道:“这场秋雨下,天气就会凉爽些,小菲予怕热——”
风拂树,暑气渐消——
往日爱恋并非流年旧事,逝不回,那值得珍惜人依然在身畔。
……
七月初三,陈操之行四百余人至晋陵,在顾氏庄园歇两日,初六日至太湖东岸,分乘三艘大船横越太湖——
七月初七夜,大船在平静湖面上缓缓行驶,弯新月挂在天心,浩瀚苍穹星辰璀璨,湖上风来,秋凉先至,陈氏女眷都在船艉忙着祭拜天孙娘娘,陈操之和陈尚、冉盛在边微笑旁观,风致楚楚润儿过来施礼道:“三位叔父,这可是女儿家拜祷乞巧,不许男子旁听,否则天孙娘娘不予庇佑。”
谢道韫笑眯眯看着陈操之,问道:“陈郎大约何时能回冀州?”
陈操之笑道:“年前总要赶回去,怎,阿元还想回冀州当佐吏?也真需要你相助。”
谢道韫侧头怜爱地看眼小菲予,说道:“后年吧,待小菲予断乳、长大些,才能脱开身。”
正说着,小菲予醒来,吧嗒几下小嘴,哇哇哭起来,她饿——
“啊呀娘子,菲予
陈操之、陈尚哈哈大笑,陈尚笑问:“润儿可是拜祷天孙娘娘求姻缘?”
润儿娇嗔道:“三叔父,拜祷什事不能事先说出来!”又补充句:“所幸并非求那个。”
陈尚、陈操之笑着走开去左舷,冉盛心却是沉甸甸,方才润儿称呼三位叔父可是把他也包括在内,他是润儿叔父,这让他怎向润儿开口表白!
冉盛目视沉沉湖水,心道:“若是当初阿兄不让归依陈氏宗族岂不是好?”摇摇头,又想:“当时年幼,未预料到会有今日之事,而且既不能奉祖宗姓氏,陈氏于有大恩,那就只有姓陈,再冒他姓实为不孝,各姓谱牒具在,不是想冒什姓就能冒什姓,也只有钱唐陈氏肯为力遮掩。”
冉盛徘徊久之,忽去舱中取他五石弓来,侧身西望,引弓射月,弓弦“铮”声震响,那支箭笔直朝天际新月激射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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