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长镖朝皇帝飞去——却被房梁上飞来的另一只箭打飞。
乔亥心头一震。
顷刻间,乔亥埋伏在一楼大堂和二楼的人都动了起来,雅间中藏的刺客也往外冲,然而更多的“食客”拽出刀剑,或
观察着皇帝和秦祥,乔亥倒不担心雅间里的事,都是经过乔装打扮的,除非仔细探问,不会出现问题。
跑堂的捧上菜谱,皇帝翻一翻,隐约能听到他点了奶汤锅子、羊肉、鱼豆腐之类,跑堂的哈腰行礼,拿着菜谱下楼。
许是上次露了行藏,皇帝始终没有脱下他的风帽大氅。
楼下士子们已经入座,等着开席的空儿,戏弄上场。
“今日来这祝鼎宴的,都是未来的重臣啊。”一个杂戏人道。
事亲自伺候笔墨。士子们踌躇满志地在酒肆外壁挂的长绢上题名,在管事的祝福和众人瞩目中,走进酒肆去。
掐着吉时,秦管事说两句开场的话,便把场子交给士子们提前推选出来的才高德劭之士。这位德行如何不知道,才气却着实有,先叙事、又歌咏地说起来,字字珠玑,炳炳烺烺。而酒肆主人,那位沈小娘子和邵郎君,只在外围眯眼笑着看。
乔亥坐在二楼靠栏杆的一个边角位置,扫一眼雅间,看看大堂内的士子食客、管事跑堂还有自己的人,便把目光定在门口,那人还没有出现。
乔亥的心就像被拴在一根头发丝上,晃啊晃的。不知皇帝会不会来,又能不能在酒肆里将他一举击杀?
即便不能在此一举击杀,乔亥安慰自己,后面还有在车马市附近埋伏的回鹘人,宫门处也有自己的人。乔亥眯起眼睛,他既然出了宫,便不要想再活着回去!
另一个杂戏人道:“我重着呢,不比磨盘轻多少。”说着比一比自己的腰。
“……我是说啊,都是鼎臣。”
另一个犹豫了一下,“啊,我大概是这奶汤的……”
满场大笑。皇帝也大笑。
便是此时!乔亥挥手。
又等了两刻钟,士子们各自介绍自己籍贯姓名年岁将毕时,帘子撩开,是禁军统领秦祥!他殷勤地微弓着身子为身侧之人开路,那人围着风帽大氅,露出一双好看的眉眼。
是了,是了……就是他!乔亥见过皇帝两次,其长相颇为英俊,尤其这双眼睛。
乔亥对自己人施个眼色,微微点头。店里那根看不见的弦绷到了极致。
皇帝的一个侍从走到二楼楼梯口不远处临栏的一张桌案旁,求早坐在那里的客人换位子,那客人颇好说话,果真把位子让给了他。
皇帝坐下,从乔亥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后背。禁军侍从们有守在二楼的,有在一楼警戒的,还有两三个查看雅间的情况。皇帝指指自己对面的位置,秦祥推让了一下,到底坐了下来。看来皇帝宠信秦祥不是虚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