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山亭敛下浓密
长睫，在眼底投下
小块暗蓝色阴影：“没收入
你又不愿意养
，只能这样。”
对方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件微不足道小事，没有奢求丝毫怜悯，宋醉望着烂尾楼，心里突然不是滋味儿。
然而男人只是弯下腰摸摸他头，温声对他道别：“再见小客人。”
当落在头顶上手离开，他看着男人离开身影半垂下眼，那股不是滋味儿在心里逐渐涌成无法忽视情绪，仿佛用尖细针在心上扎下。
像阿亭这
傲气人肯定是走投无路才找到自己，他却想也没想拒绝，如果不是今天送对方回家他都不知道阿亭住在这样破房子。
男人嗓音依然温柔，全然不像坐在食堂椅子上魔王，像是收敛锋利尖牙。
这反而令他心生警惕，今天阿亭温柔得有点不可思议，他确认前面没有商场、实体店以及大型购物广场后才放心跟上去。
路面上没有行人踪迹，只能听到两人前后脚步声，显得冷冷清清，终于夜色里男人停下脚步。
“到。”
“没看到房子。”宋醉向四周眺望没看到居民区，下秒他望见对方指着右前方平静问。
人站起身说句：“跟上来吧。”
宋醉眼里透出抹诧异，从善如流跟上去，默默做好对方发难准备。
因为男模方方面面都要收钱，他还从来没到过阿亭住处，甚至连地址也没问过，如今反而有点不习惯。
夜里江面燃上灯火，像是整条江都烧起来，即便江岸边路灯微渺同样亮如白昼。
当走入条小路时夜色沉沉落下，走在前面男人仿佛知道他夜里视力不好般，温柔地对他说：“小心下面台阶。”
在贺山亭即将踏入楼道时，夜色里少年伸出手轻轻拉住男人袖子。
“那栋。”
他依着方向走过去，别说居住区连合格居民楼都没有，只有栋烂尾楼在风里摇摇欲坠，楼边堆着建筑商废弃砖瓦，弥漫着工地上粉尘气息。
楼里确有住人迹象，但烂尾得实在太厉害，钢筋裸露在墙体外，透出股相当不靠谱气息。
“你就住这样房子？”
宋醉声音透着浓浓怀疑，阿亭连老旧奶茶店都不肯坐，怎会住在这样破旧房子里，岂不是每天进进出出都要消毒。
他受宠若惊点点头。
*
宋醉记不清走多久，感觉都快徒步走到郊区，不禁担心能不能赶在熄灯时间之前回学校，不由得开口问。
“还没到吗？”
“就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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