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疮痍之中,只有个残缺身影缓缓地走出。
近乎支离破碎。
白裙已经遍布裂痕,瞎只眼睛,两条手臂全部断裂,条小腿被碾压成粉碎,可是
好像有粘稠黑暗从那个女人消瘦躯壳中升起,将自己缓缓地吞没,寸寸地覆盖,咀嚼,在粉身碎骨痛苦里陷入最后疯狂。
有骨骼断裂声音响起,然后是内脏破碎声音,乃至磨牙吮血细碎声响回荡在耳边……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那道不知从何处听过低沉旋律。
如此温柔,如此宁静。
或许,今天是个死亡好日子吧。
哪怕被天城坊反击打断条手臂,可依旧带着漫不经心地笑意:“你应该是那种底蕴充足,甚至可以临阵突破人吧?”
“不要沮丧啊,请再努力点,天城坊先生。”
她凝视着天狗渐渐苍白面孔,期待地恳请,“在你死或者死之前,尽量,留下些美好回忆。”
“——所以,请你拼尽全力,杀死吧!”
天城坊没有说话。
几乎是重创。
但罗娴神情却分外地不满。
饱含失望那样看着他。
“就只有这样?”
踏前,禹步,天崩。
难以控制。
“认真些啊。”罗娴看着他:“你会迈步。”
他迈出步站定,愣在原地,旋即瞪大眼睛,压抑着心中不安,发起进攻,却听见罗娴低语。
“唐竹。”
手刀斩落,赫然是唐竹之型,击不中,罗娴摇头:“袈裟斩。”
他麻木地闭上眼睛。
鸦天狗,迎来死亡。
……
……
当轰鸣告段落,惨叫和哀鸣戛然而止,飞扬而起尘埃和灰烬簌簌落下。
他已经被那双眼瞳中愉悦黑暗吞没。
寒意像是海潮,冻结他意识。
随着隐藏在黑暗之下本质显露出狰狞轮廓,自昏沉之中,他却忍不住绝望地颤抖,难以克制。
这究竟……是什样怪物呢……
他不知道。
轰鸣巨响,鸦天狗踉跄后退,残存独翼彻底撕裂,惨烈嘶鸣。
罗娴再度上前,不顾鸦天狗无数飞射而至羽毛,任由自己躯壳被刀锋般羽毛撕裂,再度打出拳。
【地陷】。
于是大地陷落,崩裂,自鸦天狗脚下开始,向四周扩散,恐怖力量令天城坊每个毛孔中都渗出淋漓鲜血。
好像在玩耍。
然后,天城坊就袈裟斩。
好像提线木偶样,浑身涌现恶寒,如坠冰窟。
他怒吼着,踏步转身,猛攻。
“二人悬,接燕飞。”
在罗娴低语中,攻击尽数落空,可四阶依旧是四阶,劲风呼啸,恐怖气息散逸,势如破竹向前,割裂她面孔和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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