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叔。”顾盈袖看见杨朴到村口来,让赵氏将帘子掀起来,跟林缚说道:“杨叔二十年前就跟二叔去燕京……”
林缚之前就听人提起过杨朴,只是昨天相见也不认得。
杨家在顾家为仆已经四代,杨朴在年轻时就是石梁县武秀才,只是本朝武不如文,考中文秀才,文举人就有功名,考中武秀才
恨不得在他胸口上扎刀,刚才颗心差点跳出嗓子眼来。林缚对枯草堆上伏尸视而不见,顾盈袖却要强忍住杀人后恶心劲,强作镇定跟三名健仆以及婆子、丫鬟们训话:“林家弟子遇难,谁敢袖手旁观,他,赵能就是榜样!回去后,你们就说他是为林秀才给贼人杀死,他家里人还能得族里抚恤,知不知道?赵婶,扶回车里,给冷风吹得头疼。”
赵婶还是有些担心赵虎安危,但是不能在其他人面前泄漏七夫人跟林缚约好在湖堰见面事,只有先扶七夫人进马车。
三个健仆跟婆子、丫鬟们哪里还敢吭声,只将尸体抬到前面马车里,将那匹无人骑空马系在马车后面。
虽说朝廷法令要主家不得肆意对仆役动用私刑,禁止无故杀害,事实上在宗族权力横行乡村,乡豪大族无不用私刑当成个重要手段震慑仆役跟族人。即使私刑伤性命,给告到官府,官府又非常公正给这些仆役申冤,对无故打死仆役主家也只处三年流放。今日事出紧急,有护卫之责仆役抗命不救援主家,给主家刀杀就算告到官府也不过是处以罚银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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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人终于出现在村口,正是昨天出现在顾悟尘身边中年护卫。
听到消息说刺客聚集奔马来掠,杨朴为这些刺客胆大妄为震惊之余,使东阳府派来护卫他们骑兵到村口阻截,不能让刺客进村祸害顾家族人,他则留在顾悟尘身边,贴身护卫其安全。
没过多久东阳府骑兵派人来报说是有人自称是顾大人救命恩人,正给那七八个以为是刺客人围攻。杨朴瞬间想到昨夜在茶酒店识破刺客林缚,他不能让顾悟尘到村口冒险,自己赶忙到村口来。要是顾大人救命恩人因为这边袖手旁观而给贼人围杀在村口,不说内心愧疚,要是传将出来,顾大人将成为官场上笑柄——谁会如此对待自己救命恩人?
杨朴看着田地里那七个给箭射杀流寇,战斗已经在他赶来之前结束。还有三匹马躺在地上,匹马已经死透,另两匹马中箭,血流很多,蹄子扒着地,鼻喷着白雾,也堪堪要死去,另有几匹马已经奔逃到远处,东阳府骑兵也派出四个人分头去捉。
就看见林缚骑马跟着顾盈袖马车后面缓缓下湖堤,还有队骑士尾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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