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昌这两年来屯垦,缺丁壮、铁器及畜力,也就开垦十数亩麦田,每年能收麦不足二十万石,除屯丁及家小消耗,能补为军粮地每年也就十万石粮而已,远不足供九万战卒食用。这大差额,江宁那边卡脖子,许昌就要瘫痪在那里,根本没有挣扎余地。
河南诸府皆残,但离许昌最近河中府,由于梁成翼长期治之,农耕未受大破坏,还容纳大量流民涌入,战后丁口堪至度突破百万,丝毫不弱于战前人口水平。河中府每年多挤出二三十万石粮来供应许昌,倒不是特别困难之事。说到底,董原是想河中府能向许昌暗中供粮。
但是,许昌、河南是敌对双方,在林缚没有正式篡位,还“奉天子以令不臣”之时,
另立新帝,保存元氏正统血脉……
董原抬头看刘庭州眼,对刘庭州他也是略感头痛,这个老家伙,甚至想唆使许昌清君侧。董原不叫刘庭州与任季卫多接触,就是怕刘庭州主动将许昌底子卖个干净。
董原倒不是不想另立新帝,但许昌南面川平马,淮东从南阳、寿州、淮阳对许昌用兵,毫无遮挡。岳冷秋态度虽说还暧昧不明,但以岳冷秋性子,绝对不会搏险,不然林缚怎放岳冷秋出镇涡阳来牵制他们?董原知道他要是在许昌另立新帝,根本就挡不住淮东集中全力击。
更为重要,许昌粮草还远不能做到自给,仅凭八九万兵马,是远远没有资格另立新帝,更不要说起兵清君侧。
但是,旦林缚篡位称帝,而曹家在渝州另立新帝后,许昌是继续隐忍,还是旗帜鲜明地拥立渝州所立之新帝,是个叫人无法轻易下决定,却又必须立即做出决定选择。
以往,董原或许会选择隐忍,但林缚勒令河南诸镇缩减兵额军令传来,也是叫董原想隐忍也没有办法隐忍——总不能等河南诸镇兵马都削净之后,再做选择吧?
“林缚勒令河南诸镇缩减兵力,岳冷秋在涡阳、正阳已经安排邓愈、陶春琢情裁减兵额。”董原说道:“庭州,归政,你们怎看待这事?”
“邓愈、陶春二部,不挡兵锋,他们要自裁兵权,由着他们去。”元归政说道:“然而东线拖延着不北伐,使得北燕得喘息之机,北燕不仅东线兵力大增,便是许昌所挡河淮西线之敌,周知众所部兵马也增至六万众。此外北燕在洛阳又备下两万精骑。许昌兵力再裁,无力制敌……看,不予理会就行。”
“怕就怕江宁那边直接扣粮啊。”董原蹙着眉头说道:“总不能硬着头皮叫大家饿着肚皮硬扛吧?曹家据川蜀富庶之地,但不愁粮草匮缺……”
“董督是想……”元归政有些能明白董原意思,但也希望有些话是董原直接说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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