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时候觉得,何弈考虑问题时候周全得与年龄不符,解决问题思路却又出奇直白。
比如现在,何弈闻言只是定定地看他片刻,然后轻声说,那就把灯关。
这实在像极某种暗示。
“不用,”迟扬话音很轻,不知是在回答他还是自言自语,“他们看不到。”
他抬起何弈下巴,如他未出口暗示那样低下头,亲上去——动作强硬而急切,被对方三言两语挑起进犯欲,只想全然攫取主权。
迟扬带他去对面楼顶层尽头空教室。
门上锁,玻璃窗坏扇,没有监控,身后是大半所学校缩影——是最理想暧昧角落。
高二时候他们还在这幢楼上过课,楼下是机房,那时候迟扬翘课不听,多半就是来这里混时间。
这种感觉很神奇,那个时候还完全不熟悉人,现在已经是他男朋友。
他轻车熟路地挪开那扇破旧玻璃窗,翻身跃上窗台跳进去,绕回前面给何弈开门。空教室长久无人,灯光是统规格明亮,照出四下缓慢悬浮灰尘和老旧桌椅,何弈站在光和阴影交界位置,似乎有些不解。
在他印象里,无论交往前还是交往后,除把人弄疼,何弈似乎从来没有抗拒过被他亲吻。这样平静得近乎荒谬反应有时甚至会让他有些不悦,带着醋意去胡思乱想,设想如果换别人做同样事,是否也能得到同样温和乖巧反应。
就像现在,不知是不是有“补偿他”前提在先,何弈似乎比以往还要顺从些,略微偏过头接受他不算温柔吮咬,被弄疼也只是轻轻抽口气,发出点无意识撒娇似呜咽声。胳膊环上来贴着他肩颈,隔着冬季柔软衣物,依赖意味昭然。
他手覆在何弈侧颈,手指甚至能触摸到对方接受亲吻时喉结滑动——于是他有些恶质地抵上去,用些力气揉按
“过来,”迟扬随手撑桌子坐上去,向他招招手,“偷情。”
于是何弈看他眼,关上门走过来,有样学样地撑坐上课桌,隔着条过道和他对视:“是这样补偿你吗?”
他明明坐在教室独有、最清净也无所隐避白炽灯下,眼神干净,说话也坦诚,却不知为何无端引人遐想,“补偿”二字用那种平静语气说出来,都像是充满暗示情话。
这里其实很冷,放弃温暖教室漫无目地来到这里,实在不该什也不发生。迟扬似乎也愣下,更加意味深长地笑起来,跃下课桌走近两步,在何弈不明所以注视下站在他分开两腿之间,略微低头挡住侧光。
“整幢楼只有这里亮着灯,”他说,“窗户开着,别人眼就能看到,这里什都没有,你想怎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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