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谁说过,情侣出门不能并肩走,手碰到对方手便不由自主地牵在起,然后发不可收拾……迟扬对此贯彻得十分到位,两个人起走时候只要四下无人,都会自然而然地来拉他手,直牵到不得不松开前秒。
比如现在。他牵着何弈过桥,走向老旧孤儿院后门,似乎有些感慨:“这地方还有人呢……”
早些年这种违规经营“孤儿院”“收容所”在乡野间很常见,多半就是个院子几间平房,收笔钱,给被送到这里来孩子口饭吃,打着孤儿院名号接受资助,生活条件当然不可能好——吃穿都成问题地方,就更遑论教育。
迟扬没有带他进去,在距离后门几步地方停下来,却还是能闻到令人作呕潮湿腐臭味,杂着泥土腥臭,从锈迹斑驳铁栏杆间溢出。
“还从这儿逃跑过,”迟扬指指那扇后门,嘴角挂着笑意,说出话却沉重得让人心疼,“被抓回去,顿打,绑着手杀鸡儆猴……咬掉那院长胳膊上块肉,就为这个,他们还饿三天。”
界猛地颠簸起来,那团白光飞快地陷落膨胀,晃得他睁不开眼,蛛丝似从四周涌起,密不透风地包裹住他。
——“哥哥?”
——“醒醒,到……”
公交车停在个废旧、很难看出还在运营老车站里,司机已经走,整辆车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何弈撑着他腿站起来,已经很快清醒过来,只是时间有些分不清梦和现实,直到看见他身上蓬松白色外套才终于回过神来,低低地叫声他名字。
何弈克制地轻轻抽口气,抬头看他,牵着他手不动声色地收紧。
“也不知道带你来这儿干嘛,大老远,过来还受罪,”迟扬顿顿,又说,“就是按理说,该带你见家长……”
可没有亲人,也没有值得回看童年归宿,前二十年记忆里最
“怎,”迟扬替他理理睡乱头发,摘耳机,“还晕吗,好点儿没有?”
也许是因为车门开,车厢里那股油腻压抑味道也随着暖气散出去,不再那让人喘不过气。何弈点点头,站起身,声音还有些哑:“没什……先下车吧。”
下车看见周围景象时候,何弈已经大致猜到这是哪里——他上次来这里是十几年前,跟着他父亲来走访孤儿院,也见过这片突兀黄花菜地,只是当时正值初夏,花期还未结束,烂漫黄色开到最艳,现在却已经枯败。
“往那边走,过座桥就到,”迟扬研究会儿导航,发现这片定位偏得厉害,还是凭着记忆手动找路靠谱些,“还记得这是哪儿吗?”
第次见面地方,他当然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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