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琴觉得话题转略快,迷糊道:“在团里挺好。”
“好什啊?您现在又不上台,又没有学生带,成天去那儿嗑瓜子啊?您才四十岁,别活跟个老太太似,得焕发第二春。”
“呸,别乱说,啥第二春!”
张桂琴扭过头,告状道:“你看,你也不管管?”
“哦,觉着小非说有道理。”
“不过年不过节吃啥肉,怕别人不知道咱家有钱?”老妈理直气壮。
“……”
许非也瞅瞅,白菜就算,汤面上只飘着那丁点油花,看着都可怜。
这不行啊!
他想想,问:“妈,你现在还教课?”
许非按着铃近家门口,抬眼就见张桂琴在那里等候,抄着手,脸冻得发紫。
他快蹬几下,奇道:“妈,你干嘛呢?”
“等你回来啊,你去老半天,还以为被劫走。”
“这大白天谁劫啊?”
“那可没准,咱家现在多危险呐,你真注意点。”
天古古怪怪,是不有什事,有事千万得跟说。”
“哎呀真没事,就来串串门……行,妈还等吃饭呢,回去啊!”
许非站起身,在单田芳莫名其妙注视下惊慌遁走。
1985年1月初,天照旧寒厉害,没风,干冷干冷。
他骑着自行车,穿过这座灰扑扑城市,又去陈小旭家里坐会,然后才拐进熟悉胡同,跟邻居们打着招呼,温文有礼。
“教,不过现在进团少,学生也没剩几个。”
“那你天都干嘛?”
“在团里待着呗。”
“那您干脆别干,自己开家店吧。就开小饭店,早上兼卖早点,雇两三个人,也不算资产阶级复辟。店面不用太大,五六张桌子,加装修加人工都用不千块钱。”
“开,开饭店?”
许非脑袋汗,自从爷俩把箱子钱带回家之后,老娘就有点魔怔,连自己拉个屎,她都得在厕所外面转三圈,生怕掉沟里。
简称被迫害妄想症。
俩人进屋,他跟坐在炕上许孝文对视眼,都表示很无奈。
张桂琴唠叨着准备开饭,端上来盆白菜,还有盘腌萝卜,没。
“昨天不是买半斤肉?”许孝文在盆里划拉。
任谁也想不到,就在个礼拜之前,这位众人眼里“能拍电视剧”上进青年,亲手操纵盘多大牌局。
许非性格其实很复杂,有些时候非常对立,既疯狂野蛮,又温和细腻,既粗犷奔放,又多愁善感。
而这些东西又很好融合在个人身上,形成种独特吸引力,接触愈深,愈觉得此人五官英俊,长帅气。
因为俗话说得好,好看皮囊就是好看,有趣灵魂爱哪哪去!
“铃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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