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终究没按捺住,出声:“只要你开口,可以救你。”
皇上道:“用你血吗?”
时烨不语。
皇上轻轻摇头:“你好意,朕心领,花家恩惠,朕也受得太多。”
当初花嫣然用血救他,他几乎将自己半辈子都赔进去,若是他有个可以重新选择机会,他定不会让自己人生烙上“花嫣然”印记。
也不知皇上是没清楚他话还是压根不想听见这个回答,只道:“让容妃来。”
何玉为难,攥紧手心里都是冷汗:“皇上,外头还下着小雨,太子殿下又在外头等候已久,想见皇上面,奴才只得先把太子殿下请进来。”
说罢,何玉忽然感觉个人走到他身后,很快,太子在他身后说道:“你们都下去。”
何玉有片刻挣扎,看眼床上不说话皇上,到底是对太子恐惧占据上风,他忙不迭领着群太监和宫女,逃也似走开。
时烨面无表情,垂眼看着有气进没气出皇上,他道:“你快死。”
玉在宫里呆几十年,从最底层步步地爬到皇上身边,什样刑罚没受过?
可此时此刻,他居然瞬间就抵抗不住地跪到底上,他用颤抖手背擦下额头。
垂眼看,手背上全是冷汗。
脑袋上方再次响起太子殿下声音:“同样话,本宫不想再说第二遍。”
“是。”何玉已吓破胆,连“容妃”这两个字都不敢再提,更别说撇下太子殿下去请容妃娘娘,他在地上跪行两步,狼狈又畏缩地爬起来,“太子殿下请。”
那样事发生次便够,他不想
皇上闭闭眼,终于放弃想见容妃执念,吃力地挤出句话来:“朕……已经做好准备。”
时烨道:“你舍得放弃这切?”
皇上目光怔怔望着床顶明黄色帷幔,须臾,他自嘲地咧咧嘴角:“这当傀儡日子,朕也过腻,放弃未尝不是件好事。”
时烨苍白面颊被烛火渲染成昏暗黄色,他表情平静得如同潭死水,只有垂下长睫在轻微颤动,到底,bao露他心思。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皇上脸,却始终没有得到皇上正视。
寝殿内只点几盏烛火,加之外头天空阴沉,瞧不见日光,以至于寝殿内光线昏暗,只能大概看清周遭摆设。
不过这已足够,病倒后皇上不喜亮堂。
何玉远远瞧见那些个太监和宫女在床前站着,便知皇上还没有昏睡过去,他加快步伐,埋着脑袋走到床前。
皇上果然醒着,听见动静,浑浊视线好会儿才聚焦,慢慢看向他身后,发干嘴唇吃力地张合:“容妃……”
“皇上。”何玉硬着头皮道,“太子殿下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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