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单收拾下屋子,随后吹灭蜡烛,摸着黑走到角落地铺前坐下。
他不敢熟睡,连外衣也没脱,只是将就地裹着被子,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
外面雨不知下多久。
毓秀又断断续续地做许多梦。
他梦见两年前还在山下江府里,他坐在邪神屋外回廊上吃饭、歇息、和邪神聊天,又梦见他被两个师兄带回寺庙里,两个师兄把怀善屋里法器都拿出来,在寺庙里布阵,隐藏他们气息,也让外面妖怪不得进来。
他屋子左边是柴房,右边是膳房,对面是灶房,四间屋子正好形成个小四合院。
这个小四合院便是毓秀两年来主要活动范围。
倒不是他喜欢住这里,而是这里接近清怀寺中心,并且在清怀寺最大佛堂后面,想来应该是相对安全地方。
毓秀拿下沾满雨水斗笠和蓑衣,在门边抖抖雨水后挂到墙壁上,他看眼对面被雨幕模糊得看不清灶房,忍不住叹口气。
他已经不记得这是入秋以来第几场雨。
十月天气真是变化无常。
晌午还是艳阳天,临近黄昏时分时,忽然天光大暗,不会儿便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起初雨势不大,只是绵密小雨,毓秀戴上斗笠披上蓑衣,把晾在柴房前那片空地上萝卜收进屋里。
他前脚刚抱着最后堆萝卜进屋,后脚就听得雨势骤然加剧,瓢泼般,砸得地上和屋顶上噼里啪啦地直响。
雨幕遮挡最后点天光,这才戌时,屋里已经暗得看不清脚下地面。
反正在他记忆中,天气越来越反复无常,尤其是今年,不久前还连续下四五天冰雹,以至于他不得不直躲在屋里足不出户,靠着之前剩下几个烤红薯充饥。
感觉这场雨时半会儿不会停,看来他今天又吃不到晚饭。
不过即使没有下雨,他晚饭也就是在灶房里清炒两个小菜罢,连米饭都没有。
他被困在寺庙里整整两年,米面早已吃完,若不是以前他们师徒便有开地种菜自给自足生活习惯,恐怕他撑不到现在。
毓秀关上屋门,借着烛光把桌上萝卜全部放进竹筐里。
毓秀摸着黑把萝卜放到桌上,又摸索到木柜前,拉开最上面那层抽屉,拿出支蜡烛。
很快,暗黄烛光填满这间不大屋子。
这里本是柴房旁间空屋,以前被他们师徒拿来当仓库用,后来毓秀把不要东西都搬出去,从里到外地将屋子打扫遍,还费很大力气把会用到木柜和桌椅都搬进来。
自那之后,毓秀直住在这间屋子里。
可惜他床太大太重,尝试好几次都没办法挪动位置,无奈之下,他只能在屋子角落打地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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