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非睨着她。
她只装没看见,吩咐道:“要二斤八两重清蒸鲈鱼;红焖菇盒个;茭白还没过季,来份素炒茭白;荤菜嘛,小牛腰煎到四分熟即可;主食要咸肉千张包,唔,差不多,再来碗莼菜汤。”
颐非目光转为瞪视:“你要宴客?”
“只是便饭。”
“你区区个婢女要吃这多?”
残破不堪车厢碎片里,车夫淋着雨,呆呆地注视着两骑飞快消失在道路那头,才喃喃说句话——
“那个……你俩骑马走,……怎走?”
***
大雨下整整天。
入夜时依旧没有停歇。
“小狐狸?”秋姜蹙眉,“你是指薛相?”
“不要再在面前提这个人!如果你还想跟起走话。”颐非翻身上马,示意秋姜上另匹马。
秋姜大喜,连忙跑过去跳上马背。
“约法三章。第,不得干涉任何行为;第二,不得跟踪监视;第三……”颐非说到这里,忽然闭上嘴巴。
秋姜等着下文。
地瘫痪在路上。
颐非狼狈地从碎裂车厢里爬起来,拨开被雨淋湿头发,转头看向秋姜。
长街又复寂静,他和她站在道路两端,遥遥相望。
秋姜向他伸出手,掌心上,赫然躺着两块伏兔,正是从马车车轴上卸下来。
“要去程国。带去。不然,有九百九十九种方法,让你路不得安宁。”
“你错。”秋姜纠正他,“之前,是个区区婢女,但现在,自由。”
“自
颐非和秋姜抵达处名叫“锦珀”小镇。
璧国帝都附近城镇多以玉为名,这个名叫锦珀镇子虽小,却因为是进京要道缘故,十分繁华。
青石长街两头灯光璀璨,映得地面水光斑斓。
颐非在家看起来最大最豪华客栈前下马,把马缰扔给迎上来伙计后,吩咐道:“来壶好酒再来十个馒头。”停停,看眼秋姜,又补充道,“至于她,稀粥咸菜。”
“等下!”秋姜不满地抗议,“为什是稀粥咸菜?要吃好!”
“算,没有第三!”
“你算数好像不太好,刚才也数错。”
“闭嘴。”
“为什?”
“第三,闭嘴!”颐非拍下马屁股,马儿立刻撒腿狂奔。秋姜连忙跟上。
颐非气得抹把脸上雨水,破口大骂:“不要脸!”
秋姜挑挑眉毛:“就算不要脸,也是……”
“不是说你!”
秋姜怔。
颐非恨得牙痒,必须拼命遏制自己,才能忍住心底怒火和冲动,最后啐声:“小狐狸,果然说话跟放屁样,没句算话!”难怪薛采刚才才答应得那痛快,因为他算准秋姜会自己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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