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昂微微笑,捡起他不知不觉间丢下医案,摊在膝上,翻看起来。
月色东移,晚风长亭之中,只有翻书声音,三人影子,被火光投射在地上,拉长长。忽然,其中个影子摇曳颤抖着,狂乱舞动起来。
“外邪!内邪!动脉!静脉!风邪章,循环章,解刨章,不可能,这不可能啊!”平指奋力抓着自己脑袋,又哭又笑,他双手颤抖着捧着陈昂书,脸都挤成团,看起来更丑。
他小心放下手上书,眼里已经满布着血丝,看到陈昂膝上医案,他劈手拿起来,奋力拉住两边封面,就要撕成碎片!
陈昂叹息声,手上剑鞘轻轻在他肩上点,平指双手无力抓住医案,任它跌落在尘埃中,可平指只是无力瘫坐在地上,疲惫闭上眼睛。
然沉默下来,陈昂和平指谁都没有说话。旁王长老浑身僵硬坐在地上,低着头动也不敢动,剩余魔教弟子早已狼狈逃窜,此时月下古道上,唯有三人马,与这无边风月。
晚风吹拂着发丝,带着微凉与轻快。
平指艰难露出个笑容,这并不好看,甚至还有些狰狞,他重重道:“平指行医数十年,手上治好病人成百上千,从未有人错死于之手,若是遇上个被治死人,就与他偿命便是!这天下庸医杀人,胜过何止十倍?为何称不上个大夫?”
“狗屁!狗屁!”他头发被吹披散下来,面孔分外狰狞。
“杀人名医平指,在江湖果然是威名赫赫,可听闻你行医数十年,竟然只救过百千位病人,实在是名不符其实!”陈昂淡淡道。
“这是来自天外医术吗?”良久,平指嘶哑着嗓子问道。
“嘿嘿!”平指冷笑数声,从怀里掏出卷发黄医案,摔在陈昂面前,“平指治好奇病怪病,疑难杂症,胜过你平生见过不知十几倍!若是有人得从未听过怪病,不远千里也要爬过去,给他治好!”
陈昂拾起面前医案,摊开在手里,篇篇翻看着,逆脉之症、阳火焚身、先天畸形、掏心换心,平指生中果然遇上过无数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奇病,有些甚至听上去天方夜谭,还有些则骇人听闻。
就是以陈昂见识,也不由得为之惊叹。
平指见他露出惊容,得意笑出来,劈手从陈昂手里夺回医案,要说武功,平指连给陈昂提鞋也不配,可陈昂就这样看着他夺回医案,并没有阻拦意思,只是默默叹息声,将怀里本书,递过去。
“这又是什?”平指冷笑着接过书,才翻开第页,就脸色大变,也不管现在在何方,倾神投入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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