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凤祥凝视着他，说道：“阁下可为天下卜
卦？”凌九重低下头，沉吟半晌，才道：“时机恐怕未到。”王凤祥问道：“令师往年曾为天子卜卦，不知阁下志在何方？”
凌九重凝思阵，才回答道：“依
浅见，卜者有两条路可择：出世和入世。家师乃是天下奇人，大半生过着出世隐居
生活，只在危急存亡之秋，挺身而出，入世替先帝英宗占卜，指点迷津。小师弟纯和家师性情相投，都是出世之人
。”
王凤祥听出他言外之意，问道：“那
阁下却是入世之人？”
凌九重沉思阵，才道：“自知不论存心出世或入世，都不免卷入世间纷争。与其隐遁躲避，不如坦然面对。因此决意这生只卜天下兴衰，他人得失，却绝不卜己家之祸福荣辱。”
王凤祥哈哈大笑，说道：“好，好！或许哪日，在下也会有
四十来岁，身灰布长袍，高鼻长脸，相貌特异。他向王凤祥望两眼，便起身走上前来，行礼说道：“这位可是人称虎侠王凤祥王大侠？”
王凤祥没想到在这荒僻客店中也会被人认出，站起身回礼道：“正是。不知阁下如何称呼？”那中年人目光深邃，说道：“敝姓凌，名九重，忝为家师仝老仙人座下大弟子。”
王凤祥肃然起敬，他知道仝寅生只收两个弟子，个便是卜名已传遍山东凌九重，另个便是关门弟子周纯，年纪尚轻，还未出师。当下说道：“原来是凌先生，幸会，幸会。不知令尊师和凌先生怎会来到这小邑？”
凌九重道：“此地是家师祖坟所在，他老人家每年都要来此祭拜。则是从山东赶来，专程来请家师替犬子取名。夫妇中年得子，只盼他将来有点儿出息。”
王凤祥问道：“却取什名？”
凌九重轻轻叹口气，回头望妻子怀中男孩儿眼，说道：“家师说道，这孩子腹中有江有河，颇成气候，因此给他起个‘满江’名儿。然而这孩子没有继承家业命数，在卜卦道上难有大成。”
王凤祥笑道：“子女有无成就，在看还是次要。凌先生爱子身强体健，已算好。们只教小女能活过岁，便心满意足。”
凌九重惊道：“令嫒却是何事？”王凤祥叹道：“先天不足。”凌九重闭上眼睛，掐指略算，才睁开眼，说道：“有救。你们此行，是去寻扬钟山扬大夫吧？”
王凤祥怔，说道：“凌先生何由得知？”凌九重瘦削脸上露出笑容，说道：“随家师学艺二十年，并非白学。”
王凤祥望着他，怀疑道：“未来之事，当真能算得准吗？”凌九重神情凝重，说道：“个人小事，往往不准。天下大势，却再精准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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