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岚岫若无其事地笑,“也没什,就是师父他老人家身体状况欠佳,多些时间陪在他身边”。
“哦,你倒真是个懂事好孩子”,朱秀贞也不再说什,她默默发怔,眼神中带着落寞与沉痛,似乎藏着很重心事。
“姑姑,你怎啦,出什事吗?”朱岚岫瞧出端倪。
朱秀贞几度欲言又止,才勉强启动口齿,“你知道吗,严世蕃两个月前娶房新媳妇,是正室夫人”。
朱岚岫听得愣,姑姑怎关心起严府家事来。严世蕃好色成性,妻妾多多益善,熊夫人死后他又早有续弦之意,这也是极平常事情,可是看到朱秀贞神色大不寻常,她突然打个寒战,“严世蕃娶,是谁家姑娘?”
妃感情向来很好,难道你不怨恨吗?”
朱岚岫痛心地叹息,却平和道来:“怨过,也恨过,可是冤冤相报何时,况且母后也已经受到惩罚。后宫悲剧本就永无止休,何苦再去增添更多悲剧。儿臣愿意努力做到怨中藏喜,恨中生爱。也希望母后能够诚心悔过,悔中顿悟。”
方皇后怔怔望着朱岚岫,久久,久久,终于悔恨、自责啜泣起来。
朱岚岫诚恳说道:“母后还是搬回坤宁宫吧,那里才是皇后寝宫。”
方皇后低低、喑哑,几乎有些害怕地迸出句:“可是皇上,他愿意让搬回去吗?”
“是……”朱秀贞声音变得暗哑,“是柳鸣凤”。
“柳鸣凤?”朱岚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那个对擎苍情有独钟,苦苦痴缠侯门千金,虽然骄纵,bao烈,却敢爱敢恨,恩怨分明。即便对擎苍死心,也不可能嫁给她最厌恶痛恨严世蕃。离开京城前,还听说她要到边关投靠叔父,不过短短数月,事情却急转而下,这样突然,这样让人
朱岚岫从未见过皇后如此软弱无助模样,她喟叹着,“会。父皇也不愿让后宫争斗愈演愈烈”。
嘉靖听说方皇后想搬回坤宁宫,果然准,他现在只惦记着尽快让罗刹落网,至于皇后想住哪里,他根本懒得理会。
“你气量还真是大,方夏瑾这种人,理她作甚?”朱秀贞半靠在昭仁殿内绣榻上,浑身发软,连声音都是软绵绵。朱秀贞已近临盆,听说近段时间总是胸闷气短,心慌得很,嘉靖心疼妹妹,派人将她接回宫中待产。
“姑姑,得饶人处且饶人”,朱岚岫在她身旁坐下来,“姑姑脸色不大好,现在是最要紧时候,定要当心身子”。
“唉,这是老毛病,倒是你,脸色怎也这差”,朱秀贞伸手摸摸岚岫脸颊,“你这回出宫,怎去那长时间,是不是你师父出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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