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不了那么多了,再危险也比站在窗口瞭望强,隔靴尚且不能搔痒,何况隔着楼呢……再说,不是有刘新宇在观察着么,万一段新迎提前回来,只要得到刘新宇的预警,自己应该有充足的时间撤出。
推开段新迎所住楼的楼门,一步一步向四层走去,楼道空无一人,静寂得与这正午时光恰是相宜,只在临近窗口的地方可以看到一些灰尘在百无聊赖地漂游,然而出于谨慎,呼延云还是很没必要地踮着脚尖拾级而上。楼梯虽然宽敞,却因为年代太久的缘故,所有的台阶边缘都像狗啃过一样坑坑洼洼的。
来到四层,呼延云看了一下右手的屋子,很罕见地没有安装防盗门,“原装”的木头门板上
了刘新宇的意思。是的,潜入段新迎的家并非完全没有可能,他的老爸每天会有固定的时间坐在阳台上,剩下基本就是躺在床上睡觉,如果在这段时间里段新迎出门在外,那么潜入进去,也许能发现很多离着几十米楼间距发现不了的东西。
但是,会不会有危险呢?
这么想着,呼延云突然笑了,那个总是弯腰驼背、一脸恭顺样子的老同学,能有什么危险?
不,不能这样想。呼延云在意识的最深处朝自己狠狠扎了一针。永远不能忘记林香茗的提醒,这是一个“极度凶险”的嫌犯,假如林香茗下了这样的“诊断报告”,那么任何人都不应该掉以轻心。
“呼延!”刘新宇突然叫了他一声,“老段要外出了。”
呼延云连忙凑到窗前,只见段新迎正在推开楼门往外走,斜挎着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棕色人造革挎包,挎包里鼓鼓囊囊的,他把锁在停车架上的自行车锁打开,骑上那辆看上去有如出土文物的二六自行车,嘎吱嘎吱地往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呼延云转过脸,对刘新宇说:“我走一趟。”
刘新宇立刻把搁在椅子边的工具包提溜到膝盖上,打开,拿出一个硅胶制成的肉色无线耳麦递给呼延云,呼延云塞进右耳,刘新宇又拿出一个好像iPhone6的对讲机——这种对讲机可以接收到呼延云在100米范围内通过喉部振动发送的音频信号,并经由话筒将对话传送到他的耳麦中——调整了一下频率,低声对着话筒调音:“ABC发送,ABC发送”,呼延云点了点头,竖了一下大拇指,表示接收音频信号清晰稳定,然后背上一个浅灰色的迷你双肩包,走出门去。
呼延云朝着段新迎住的那栋楼走去,暗自庆幸,刚刚还在盼着能深入“虎穴”一探虚实,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这真是一个十分难得的好时机,段新迎出门去了,他老爸又睡下了,正好可以摸进屋子里面去。
但是,会不会有危险呢?刚才想起的问题再一次闪现于脑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