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送她下
楼，站在寒风里，看着她坐上出租车去火车站，心里难受得直哆嗦。回到出租屋里，们姐妹几个都不说话，开始打包自己
东西，没多久，门被推开，进来
个很精壮人，下巴像铲子样外凸得厉害。问他找谁，他说找小董，下子就猜到他是谁，问他找小董什
事，他说听说在搞什租户清查，特地来看看小董有没有事，不行就搬过去跟他起住。告诉他小董刚刚离开，他愣，问去哪儿，说也不清楚，只知道她离开本市。他原地站很久，然后问哪张床是小董，指给他，小董走得匆忙，被褥床单都没有带走，还铺在那张床上，姓周就坐在床上，声不吭地那坐着，像块石头似，坐不知有多久，才站起来，发现床单被坐皱，转过身，弯下腰把皱地方点点摩挲平整，然后走出屋子。”
——坐不知有多久，才站起来，发现床单被坐皱，转过身，弯下腰把皱地方点点摩挲平整，然后走出屋子……
郭小芬写那多稿件，竟发现没有比这句从小姐口中说出话更加凄恻。
“想，你也许有小董
不是‘不想连累’。”
郭小芬有点儿不好意思：“后来呢？”
“后来小董还是很主动地去找他，但今年那次租户清查以后，小董就离开这里，他们俩有没有再联系，就不知道……”
“原来那次租户清查，你们也……”小郭说到半，意识到马笑中在旁边，欲言又止。
刘妍似乎没有觉察到什：“其实这几年，小董在本市待得很辛苦，挣钱越来越难，天天担惊受怕，怕被遣送回家，有点儿风吹草动就觉得是对着自己来，吓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所以租户清查登门，她就要走，彻底离开本市。们姐妹几个都知道自己也待不长，但都觉得小董走得太急，可是谁也留不住她。临走前，她让陪她去趟护育院，偷偷把妹妹找出来，跟她告别。她妹妹挺好看，就是表情呆呆、傻傻，寒冬腊月敞着外套，流着鼻涕。小董蹲下身子，给她妹妹系好最下面个扣子，叮嘱道：女孩子最怕冻，所以衣服上每个扣子都要系紧，小腿也不能冻到，记住啊……然后看着妹妹走回护育院小楼里，很久很久，才眼圈红红地离去。”
“然后她就离开本市？没有找姓周告别吗？”
“没有，问她是不是应该告诉姓周声，她说不用，然后就提着箱子走，记得那天是个很冷日子——”
“是啊，很冷日子，前半夜大风，后半夜下起小雪……”郭小芬似乎回忆着什，口中喃喃道。
刘妍惊讶地望着她。
“你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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