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务已有把握,金陵之接济真断,指日即可克复。和帅报九洑洲之捷,归功于殿臣与弟暨雪轩。虽系实情,然弟久甘恬退,愿为无足轻重之人,声名愈大,愈不得。(44)
说南京指日即下,并且已经在设想自己立下头等大功以后怎办,装模作样地说自己是个恬退之人,恐怕将来“声名愈大,愈不得”。
哪知突然发生意想不到剧变。
江南大营步步紧逼,太平天国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太平军各路将领齐集天京,
安庆任务由曾国荃负责。多隆阿则驻桐城挂车河,李续宜驻青草塥,鲍超霆军驻扎机动位置,负责打援。
曾国荃闻讯非常振奋。这次要打是在整个太平天国战争中位置极为关键名城、省城安庆。通过这战,他名字必将传扬天下。
于是曾国荃率军进驻安庆城下,发扬“民工建筑队”本色,修建双层壕墙,湘军居于内外壕墙之间,以逸待劳。这工事修得非常扎实,后来拿下安庆后巡视战场,曾国藩对壕沟深与宽颇感惊讶。
但是,整个安庆战役中,战功更大,其实是多隆阿。
由于出身正规军,多隆阿作风与其他湘军将领有所不同,官军习气严重,“意忌情深,忮心尤胜”(42),谁都瞧不起。但是此人骄傲有骄傲理由,他确实有谋能战,他驻守挂车河,成保护身后曾国荃部道有力屏障,打多次硬仗。特别是咸丰十年(1860)十月,素来有“用兵如神”之名陈玉成提兵解救安庆。陈玉成部包括陈玉成本人家眷,大都在安庆城内,所以这次救援是出死力。他们联营四十余座,在挂车河与湘军展开激战,双方都杀红眼。多隆阿指挥有方,大获全胜,歼敌万余名,解散胁从人员万多名,重创太平军有生力量。
第二年,陈玉成又联合洪秀全新派来救援安庆洪仁玕部、林绍璋部,再次对挂车河发动猛攻。多隆阿作战勇猛,用兵机智,以当十,多次打退敌军。
应该说,安庆之战中大部分险战、恶战,都是多隆阿打。在多隆阿掩护下,曾国荃部把安庆围得越来越紧,进展顺利,安庆步步陷入绝境之中。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天下形势突变,对曾国藩专注安庆战略形成挑战。
4.命运之战
前文讲过,咸丰十年(1860)正月,江南大营攻占战略要地江心九洑洲。南京喉咙被扼住。咸丰十年是咸丰继位十年,他本人又三十大寿(虚岁),开年就传来如此振奋人心消息。如果这年能拿下南京,实在是双喜临门。
江南大营将士更认为捣穴擒贼“功在眉睫,人人有裂土拜爵之想”(43)。直到咸丰十年二月,何桂清还在信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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