匮乏,他们便用黏土掺和着大米吃。在侍童剃头的地方,我们曾见过他们吃这种混合食物。
西洋人富赐礼在1860年曾到过苏州,那时苏州尚处于清z.府的统治之下,其繁华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而时过一年再到苏州,已经被太平军控制,其变化令他惊讶不已:
完全的废墟和荒芜成为太平军从南京到苏州之间进军路线的标志,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对这些场面的任何感受。……我们在城门外遇到几个可怜兮兮的人在出售衣物和药草,但除此之外,我们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当地人。在护城河里,我们居然惊飞了一群野鸭,而就在一年前,从忙于做生意和赶路的众多过往船只中找到一条通道几乎是不可能的。城里同样也是一片荒凉,所有房屋的正面都已毁,许多河道里满是破损的家具、腐烂的船只和废弃物。
城市的变化如此,农村的变化也同样令人唏嘘。另一个外国人是这样记载的:
他们在行军时,通常在其身后留下被杀害的农民和被毁的住所作为遗迹。偏远的广阔地区的村民为避免同他们接触而纷纷逃跑,把仅有的一些东西转移到他们认为较为安全的地方。在扬子江两岸,在荒芜的土地的另一侧,可以看到许许多多用茅草盖的大村落,它们是由不幸的难民匆忙搭建的。……人们所遭受的灾难和悲惨景象是难以描述的。大量的家庭挤在低矮、窄小、用芦苇搭成的帐篷式小屋里,刺骨的寒风阵阵呼啸,人们挤在一起取暖,老年人神情沮丧,虚弱得不能工作,瘦弱的小孩子因饥饿而表现出渴望的神情。凡是亲眼看到过这些情景的人永远也忘不了。对大多数人来说,他们仅有的问题是疲弱的生命还能支撑多少天;许多人似乎已经是行将就木了。(12)
相反,清z.府治下的地方却显得富有希望:
在仍为帝国的边境内走上一段路以后,倘若不是亲眼所见,周围景象的鲜明对比会使人感到难以置信。靠近叛军占领区的扬子江是一条巨大而又荒凉的航道,而这里的江面却布满了商船,江边延伸着精耕细作的农田。两岸星星点点地坐落着建造精巧和外观整洁的村舍。(13)
另一处的记载是:
我们在宝堰弃船登岸,从而有了更多的机会来接触老百姓,当地人见到陌生人并不像运河沿线寥寥无几的可怜人那样恐慌。事实上,我们可以感受到那种相当自信和安全的氛围。许多老百姓已经返回自己的家,并且重操旧业。……当地人向我们讲述了太平军战事爆发后令人悲伤的历史,以及他们对新近征服地区的处置方法。一开始先是不分青红皂白地大量杀戮,然后掳走年轻的男人和女子,所有能够带走的值钱的财物都成了征服者的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