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跟您说话吗？”
她：“说啊，慢条斯理
，
句话工夫都够烧开壶水
，哈哈哈……对，去给他续上水啊，你等下。”
：“嗯……能看看吗？”
她站起身：“好啊，来，他习惯在卧室大椅子那儿。”
跟着她进去，她所说那把大椅子上空荡荡，椅子靠背上放件外套，本书。她对着空椅子介绍，然后看着椅子开始说些生活琐事，场面很诡异，于是慢慢地退出去。
找老同事办个小聚会，结果他身体还是太虚，没办。”
：“那您打电话给老同事们取消聚会吗？”
她：“哪儿顾得上啊，就照顾他，所以让大儿子打。说想不起来呢！这年就照顾他，每天都是这件事，想不起来，就说记性怎
突然差……”
沉重地看着她，不知道怎开口。家里摆设等都是两个人用生活器具：杯子、拖鞋、老花镜……
她宽慰地看着：“没事，这些年身体很好，现在照顾他也算还人情。当年在国外留学，水土不服，都是他伺候，还特感动呢，没想到他到这时候要债来。哈哈哈。”
这种老式两居室就两间房子加个很小门厅，只能回另个房间。留意到老太太刚才坐过椅子旁放厚厚叠卡片，随手拿起来翻翻，看样子都是老两口这些年互赠，生日、新年、春节、结婚纪念日，等等。就在准备放回去时候，看到最上面那张，落款日期是去年写。卡片上字迹娟秀、清丽，看来是患者。看过后，把那张卡片私自收起来。
当老太太从屋里出来时候，改主意，闲聊几句后起身告辞。
几天后，患者主治医师约患者家属，尽可能把他们都找到起。而客观地说所有情况和判断后，告诉他们想法：是否入院治疗问题，希望他们再考虑，个人推荐以休养为主。然后把那张卡片还给他们。几个人传看后，都沉默，只是点点头。
当晚在家，找出笔记本，又看遍从卡片上抄下那
聊好阵，她很自然地认为丈夫还活着，尝试说明，但既没有好时机，也没忍心开口。后来老太太说今年41周年结婚纪念日，不打算请人，自己家人过。
：“阿姨，最近夜里您睡得好吗？”
她：“还行啊，最近都挺好，觉到天亮。平时神经衰弱，有点动静就醒。”
：“叔叔呢？”
她：“他还那样，打雷都不醒主儿，睡到天亮……最近也不半夜起来看书，倒是不会吵……他些书……这些天找不到，忘在医院？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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