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玲连忙哗啦啦地拉开笨重车门。张大山将女子放在少玲身边,股寒气瞬间溢满整个车厢。
“这姑娘快冻僵……不过还没死,你给她热乎热乎吧。”张大山道。
少玲赶紧把红色棉外套脱下,披在女子身上。这时她才发现,那女子穿白衣其实是条长长白色纱质睡衣,上面已经风干血渍还是那触目惊心,但女子身上并没有明显伤口。
“大山子!”少玲发现,“这个姑娘不是咱们乡。”
张大山说:“应该是来旅游吧……可她身上这血是怎回事?又为啥三更半夜地站在国道上?”
脸,总觉得这张脸下面定有双可以无限伸长、伸长、再伸长手,从某个缝隙伸进车子,继而张开手指卡住自己脖子,越卡越紧!
忍不住,活人在耐性上永远比不过死人。少玲说道:“这样下去,她会不会……”
“没准她已经死掉!”
张大山呼口气,气息极粗重,显然是憋很久很久。他手放在挡把上,少玲猜他想倒车、打轮,然后绕开这个女子走掉。
“不行!”少玲突然大喊,“咱们得救救她!不然她真会被活活冻死!”
少玲沉吟片刻,道:“看她这个样子,不可能是从很远地方来……对,咱们赶紧去湖畔楼吧,肯定出大事儿!”
张大山“哎”声,回到驾驶位置,把方向盘拧。金杯车离开国道,向草原深处驶去。
车厢里,白衣女子僵硬身体不时随着车子颠簸而左右倾倒,少玲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片刻后,她觉得女子身上似乎暖点儿,可自己身上却越来越冷。
“他妈连她是人是鬼都不知道!”
张大山瞪起眼睛,但是望见少玲逼视目光时,种说不清情愫使他顿时柔软下来。他挂上空挡,拉起手刹,垂下巨大头颅,嘴里嘀咕着什,从工具箱里摸出柄很大扳手,把左侧车门推,跳下车,脑袋上头发顿时都被风吹得竖起来,毛茸茸像头雄狮。
透过车窗,少玲看见张大山绕到车头,然后向那女子喊着什——手中那柄大扳手握得紧紧。
但那女子依旧目光呆滞,言不发。
突然,车灯两束光剧烈地抖动下,女子衣襟呼啦啦掀起,直扑张大山胸口,撞得他倒退几步,差点屁股坐在地上。他眯起眼睛,脖子往绿色军大衣衣领里缩缩,斜望眼天空,然后个大步迈到女子身前,把腰弯,伸出粗壮手臂,将她打横着扛起来,向车门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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