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黑得像是段两头堵死盲肠。胡萝卜摸半天才找到手电筒上扳钮。“咔吧”声,射出道笔直光柱,正照在门对面前台上。柜台上面凌乱地丢着登记簿、计算器之类东西,还有部小电视机。后面酒柜上摆着瓶瓶白酒,冰冷得像生物教室里标本容器。
“不知道,刚才他进楼里面,就再也没出来。拦过他,他不听……”少玲抽泣着。
抬眼,胡萝卜不由得打个寒战。只见车厢里坐着名白衣女子,苍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上身直挺挺,他差点以为是撞鬼:“这……这是谁啊?”
“们在路上撞见……”
“你们撞上她?”胡萝卜急,“怎她身上有血啊?”
“没撞上,差点儿。”少玲说,“她在国道上站着,脸贴在车前,吓死人……们看她浑身是血,又不像本地人,就怀疑是不是湖畔楼出事,才往这里赶。后来大山子报警……等会儿,他等不及就冲进去……”
楼那儿出啥事儿?”
“他没说,就是口气挺急。”小王说。
“去趟。”胡萝卜说,“你好好看家,有啥事儿在本子上记下来,等回来看。”
路上,破吉普在草原上剧烈地颠簸,车灯光芒也犹如网中麻雀般上蹿下跳,却挣不脱夜色那巨大无边羁绊。风呼啸着,从门缝、窗户缝往车厢里灌,把他挤得缩成团。正当他怀疑是不是迷路时,阵极猛烈风,将黑暗狠狠撕开个口子——
湖畔楼身影瞬时,bao露在他眼前。
“胡闹!简直胡闹!”胡萝卜嘟囔着拉上车门,瞄眼黑黢黢湖畔楼。虽然点也不想进去,但是种不祥预感,还是逼着这个戴三十多年警帽老警察推开那扇飘忽大门。
只手——
猛地攥住他胳膊!
胡萝卜惊得回头,发现是少玲,紧紧地跟在他身后,知道她是不敢个人留在外面,叹口气,由着她跟自己起进门。
门“吱呀”声,在身后自动合拢。
胡萝卜下车,手捂着差点被风刮走警帽,手打着手电筒,眯缝着眼,深脚浅脚地向停在门口那辆金杯车走去。这大风,这白纸盒子似车,怎居然没有被刮走?
来到金杯车前,他举起手电筒往车窗里照,玻璃反光耀花他眼睛,时间什也看不见。他用手掌啪啪地拍打着车门,大喊:“大山子?在吗?是你老胡叔!”
触手处,掌心片冰凉。
车门哗啦啦地拉开,少玲跳下来,叫声“老胡叔”就嘤嘤地哭起来。胡萝卜抱住她肩膀,感觉她身体在微微发抖。
“少玲,你咋?大山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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