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陈叔怕见生人,”宁章闻点点头,“不过你先等两分钟。”
他把陈叔扶进家门。几分钟之后,关雪樱拎着个塑料袋走出来,袋子里是两个饭盒,透出葱烧海参香味。冯斯长叹声:“看来专业蹭饭光辉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对,你好像不害怕样子?”
他伸手指指房内,关雪樱会意,掏出纸笔写几个字:“不怕,那是白电(癜)风。村里有麻风病人,比他难看。”
“看来是大惊小怪,”冯斯摇摇头,“还是躲回宿舍吃宵夜去吧。”
冯斯拎着塑料袋下楼,路走路猜测着陈叔身份来历。看起来,宁章闻对他态度是尊重中带着怜悯,而他虽然有求于宁章闻,却又带着些畏惧,这样畏惧,或许是出于——愧疚?这个人白癜风固然是无法阻挡顽症,鼻子和嘴唇伤疤却不能用自然疾病来解释。
长长伤疤,鼻子奇怪地扭曲着,好像被什东西重重砸过,上嘴唇缺大块肉,露出血红牙床和焦黄歪斜牙齿。在黑暗中骤然看见,确足够瘆人。
而最奇怪在于脸上肤色。人们形容个人脸色苍白时候,时常会用“惨白如纸”这四个字,但眼前这张脸,却真似乎比张白纸还要白。这样张脸,简直近似于僵尸,难怪以冯斯胆子也会忍不住叫出声。
好在他很快克制住自己,并且按捺下冲着这张脸拳打过去本能反应。他退后步,发问说:“你是谁?”
但对方似乎比他更害怕,声也不敢吭,抱着头重新蹲下。冯斯皱着眉头,拿不定主意该怎办,这时身旁门打开,宁章闻从里面探出头来,无疑是听到他那声惊叫。
“怎?”宁章闻问。
他饶有兴致地做出各种假设,过会儿又禁不住哑然失笑。自己事情还是摊子烂账呢,哪儿来闲工夫去管别人琐事。父亲家史,母亲秘密,自己脑子里那个至今没有发挥过功用附脑,身边虎视眈眈人群,每样都足够让他头疼。
他敲敲脑袋,命令自己别再胡思乱想下去。穿过学校著名“野猪林”时,他忽然发现,背后似乎有人在跟
冯斯伸手指指那个蹲在地上怪人。宁章闻微微怔,走到他跟前,轻声问:“陈叔,是你吗?”
“对不起……”怪人微微抬起头,还是不敢完全露出正脸,“也是没办法才来找你帮忙。”
“您先进来说话吧,”宁章闻温和地扶起他,“下次再来,直接敲门就行。”
“这是家老邻居,陈叔叔。”他又扭头对冯斯说。
“啊,知道……”冯斯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他想想:“你有客人,明天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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