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遥望着那座楼,惊叹道。
尽管土坡背阴处,还存留着些被冻成固体灰色雪屑,但在那座楼所陷身巨大荒草地中,已经可以见到星星点点嫩绿色,从漫漫土黄中挣扎出头角,犹如大地在发芽。
“是啊!春天就要到。”她身后,阿累深深地、几乎是贪婪地呼吸口还带有丝丝寒意清新空气,然后微笑着说,“也许……很快就会搬到那座楼里去定居。”
小青猛地转过头,惊诧地望着他。
“你说什?”她问。
想笑笑,但又放弃。他说话速度仿佛比以前更慢点,“你吃早餐吗”这六个字,说起来用时间似乎比六句话还要长。小青摇摇头。他说:“带你去个地方,那里豆腐脑特别好吃,你不是特别爱吃豆腐脑吗?”然后就打个车,让小青坐在后面,自己坐在前面。他上车动作吃力极,像是把自己身体搬到车座上,以至于小青轻轻地问句:“你没事吧?”阿累摇摇头,对司机说个地址,车子就驶出去。
豆腐脑确实很香,可是小青喝碗就喝不下去,冷冷地问阿累:“你不是有话要对说吗?现在说吧。”
阿累呆呆地看着她,却说不出句话来。
“你要不说,就走。”小青狠心,站起身就走出早餐摊。
阿累连忙追出去,说是“追”,倒不如说是“跟”更恰当,因为他走得实在是太慢,很快就被大步流星小青落下很远很远。他艰难地迈着步子,朝着小青背影走,到后来就成拖着脚,步步往前拽,像条被打断腿狗。实在是走不动,他慢慢地坐在个土坡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他低下头,不停地捶着自己腿,粗大喉结鼓鼓,像是在用力吞咽下什。
“没什。”
“阿累,你跟说实话,你是不是得什重病?”小青紧张地问,“你还记得咱们第次见面吗?当时你好像是遇到什非常痛苦事情,在公交车站台上直在看张纸,打开又折上,反复好多遍,后来揉搓成团扔向果皮箱,可是你没有扔进去,那张纸被捡起来。拿回家,仔细看上面字迹,似乎是医院张诊断书
当他抬起头,他看见小青。
小青站在他面前,雪白面庞犹如二月里冰雕,浮动着即将融化忧伤,寒风吹拂着她发丝,像是要掩住她双眸中点点泪光。
阿累用尽全身力气站起来,他双眸被小青身影溢满……
他们肩并肩地登上土坡,看见远处有座楼:茶色楼体,棕色窗户,色调冷得像碗肉皮冻。贴着封条楼门紧闭着,没有任何生命存在迹象。
“真像是座鬼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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