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缓慢而坚定地说道，稍微抬高
点嗓门，“这些地方，这些机器人服务
投币式加油站，在入夜后，就成为失意者去处。过段时间
们可以多聊聊。找个舒服点地方。很能理解你，也同情你感受。你来到这种地方，难免心神游荡。很多时候，会在从厂里回家路上加满油，那样就不必很晚还停在这儿。经常因为各种各样原因晚上出门。是，能看出来你心情不好，你知道，你很沮丧。这就是为什
你刚才把那个纸头给看原因。当时没能立即领会，现在完全明白。然后你又想拥抱下，你看，就像刚才那样，像个孩子。类似想法，或者说是冲动更合适。今年四十七岁。能理解。你不想独自人孤守这样深夜，特别是现在，冷得不合常理。是，完全同意。你现在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因为你突然间做个完全失去理智冲动决定，没有考虑最终后果。但这没关系，完全能理解你。点也不要担心。你必须抽时间去那里看看。你会喜欢家，非常舒适。会把你介绍给妻子和孩子们。有三个孩子。”
“会，”巴克曼说，“会留着你名片。”他拿出钱包，将名片塞进去。“谢谢你。”
“奎波已经好。”黑人说，“也是油不够。”他迟疑下，已经迈开脚步又收回来。他伸出手，巴克曼简短地握握。“再见。”黑人说。
巴克曼目送他离去。黑人付油钱，钻进他那辆破旧小奎波，发动引擎，升上夜空。从巴克曼头顶掠过时，黑人将手伸出窗外挥挥，向他打个招呼。
晚安，巴克曼心说。他默默举起冻僵手，向天空摆摆。然后他回到自己车中，踌躇会儿，麻木感袭来。又等等，见附近空无人，便猛地把门关上，发动引擎。很快，他便升上天空。
流吧！眼泪，他想。有史以来谱写第首纯音乐。六〇〇年，约翰·道兰在他《第二鲁特集》中所作。到家后，要在那台新大型四声道唱片机里播放这首音乐。家，能让想起艾丽斯，以及他们所有人。那里有和声，有炉火，暖暖和和。
要去接小男孩。明天早，就要飞去佛罗里达，去接巴尼。从今往后，会直待在他身边。们俩相依相伴。不管会有什后果。现在，也不会有任何后果，切都已结束。安全，永远安全。
他奎波在夜空下缓缓飞行，像只受伤、翅膀烧掉半昆虫。带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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