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这话并没有半点故意折辱李珣意思,事实上,李珣也不配她用心思。不过,这实实在在句评论,却也是最伤人。
李珣心里却早已麻木,也不管她说什,只是小心地打量着她神色,比京城里贵妇人养小狗还要乖顺
妖凤对他这副面孔颇感兴趣,竟还低下头来,仔细地观看,道:“你这情状,若被那狂生看到,必定会气闷非常。”
李珣隐隐感觉到,那所谓“狂生”,应该就是指玉散人──若真被玉散人看到个与他面目雷同之人,竟会如此卑下龌龊,大概会立刻将他掌劈死,免得留在世上,丢他脸。
只听妖凤又道:“可惜林郎终究不是你,否则,此时想必又换个局面……”
李珣也明白这句话里深意。这便是说,如果林阁真能像他现在这般,抛去切尊严,“装”到这种地步,妖凤未必能够分辨出来。
只可惜,林阁心中毕竟还是有那分傲气在。
他就再也没理由保持那点矜持。
“聒噪!”
妖凤淡淡地骂声,便让他近乎嚎啕嘶叫声,被刀斩断。他用额头紧贴着地面,全身僵直,动也不敢动,而这紧绷状态在数息之后,就变成瑟瑟颤抖。
他越是紧张克制,这颤抖便越是明显,直至他再也压抑不住,整个身子更牵动周围枝叶,簌簌作响。声音虽不大,但思及妖凤方才那声“聒噪”,却比惊雷还要可怕!
他努力地转动着眼珠,希望能用眼角余光观察妖凤神情,但他拼尽全力之后,所能看到,也只有那片血红裙袂,还有点时隐时现精致鞋面。
李珣闻言,心中郁塞更重,却不能开口,只能继续磕头求饶。
妖凤不想再与他纠缠,因此又离开些距离,避免被他脏手碰到,淡淡地道句:“去拾剑过来!”
李珣闻言身上软,知道自己又捡回条命。
青玉就落在数十步之外,他连滚带爬地冲过去,把拿起剑,已不敢再动什心思,赶紧乖乖地走回来,旋而又跪在地上。
妖凤伸手将青玉摄过来,略打量,摇摇头:“可惜这把好剑!”
这血红颜色,便是团幽幽妖火,点滴地吞噬着他希望,再分泌出丑陋浊液,注入他已经近乎干瘪心房。
“你……想活?”
妖凤声音听不出什倾向,但却有着无与伦比刺激。
李珣猛地颤,软绵绵身子在地面蠕动两下,费力地缩短与妖凤距离后,才艰难地抬起脸来;这张脸上,被泥土、眼泪、鼻涕抹层,遮去他最后点俊秀,余下,只有狼狈和卑微。
他口中连迭地叫着:“想活,想活!求元君您大发慈悲,您大发慈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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