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中仅有人,气息沉沉,似是睡过去。
“祈碧,她还住在这儿?”看起来她和文海关系如既往,仍处在分居状态。只是,这声息也太沉些。
他缓缓飞起,循着大气中依稀存在痕迹,不紧不慢地追蹑下去。
日落月升,天光由明转暗,李珣用近乎悠闲步调,从坐忘峰顶路下来,却是似缓而疾,到后半夜时,已到三绝关附近。
随着时间流逝,残余气息越发微弱,而且有明显迷惑性变化,似乎前方那人感觉到背后威胁,做出回应。
李珣却胸有成竹,他将速度放缓,折向另条路。
静夜里,冷冷水响穿过密林,隐约可闻。李珣随水声慢步而去,不刻,便见到天上月华垂落,照射在高崖飞瀑之上,水色如银,飞琼溅玉,与下方水潭相激时,方又化入黑暗之中。
坐忘石……接下来,又会干什?”对着镜中人,李珣喃喃自语,心中却渐归平静。脚底略加研磨,感受石粉累微触感,线模糊感应在脑中若隐若现。
他猛然转身,大步走出屋去。
午后天光依旧刺眼,他眯起眼睛,直视高空艳阳,自身意念似也融入万丈阳光之中,遍洒坐忘峰上下。
任李珣修为如何精进,也不可能洞彻坐忘峰草木。然而在浓郁生机灵气洪流中,偶尔掀起独特波动,却能以神妙方式回馈到他心里。
或许,这也可算是种神通。
李珣上高崖,这已是第三次到此。
崖下便是单智身死之地,而相隔里许,便是座竹楼,当年曾是青吟别业,如今赠给祈碧。
李珣还记得,从崖上望去。楼上卧室内情景可览无遗,而今夜,小窗半撑,恰好挡住他视线,而楼内灯火全无,黑沉沉,没有动静。
他微瞑双目,神念从竹楼中扫过。
他没有刻意隐匿气息,心中也存威慑念头,然而神念到处,楼中情况却与他预想大相径庭。
李珣闭上眼睛,眉心微微跳动,周边充沛生机灵气不仅是传导信息介质,更是极大滋补之物。
血影妖身对生机灵气渴求是如此贪婪,以至于阳光照射至周边,便自然扭曲,生成片阴森暗影,恍若层暗色调披风,环扰周身。
湖面上水鸟似乎觉察出险兆,拍动翅膀扑愣愣地飞远。湖畔周围时间静寂如死,直到李珣睁开双眸,眸中赤红电火穿透身外阴影,灼灼欲燃。
他捕捉到残留气息,慢慢将其连接成条完整轨迹。从竹庐开始,直延伸到他神念所不能及远方。
“你还在,对吧!”惨惨阴风从唇齿间流出来。李珣身外暗影分张,体内燃血元息却以更惊人势头,冲开切樊篱,在体内汹涌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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