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隔着石盒,任余慈有天大能耐,也不可能在此距离上嗅到那丝缕气味,如此情况只有个可能,那便是有人打开石盒,观察或是清点盒中存放虾须草。
余慈能肯定,那边有十五个人以上。石盒主人能够毫无顾忌地做出这件事,那这群人应该是伙,结伴到此采摘药草。在天裂谷这边,算是比较有规模队伍。
想及此处,他不免挠头。他可以绕过去,可糟糕是,他昨天花大力气布置藏身处,就在那群人边上不远,若就此绕开,他今晚大概就要露宿荒野。
正想着,他脸色微变,刚刚逆风,他没有发觉,侧方又有七八个人走近,距离
中,虾须草已经平铺浅浅层,也有个三五百根,这便是他四个月来所有收获。
这些药草拿回到白日府管事眼前,还要根据品相、完好程度细细划分,价值总要打上三两折,至于打下折扣,自然是白日府笑纳。这便是惯例,像他这样散人,也无可奈何。
做完这切,天色已经昏暗下来,半落夕阳有气无力地将余晖照进云雾之中,余慈将石盒收好,收去诸般法术,凭借那些横生侧枝还有道道岩隙,如猿猴般爬上这数百尺山壁,等到崖上,劲风吹,才知道中衣已被汗水浸透,凉意浸*,决不好受。
今天工作就到此为止吧。余慈也是乏,找个背风处,稍稍调息会儿,待中衣阴干,这才动身,几个纵落间,便没入身后莽莽群山之中。
在天裂谷周围五个多月,奔波往复,余慈落脚处也随时变化,昨日他预先安排地方,便在百多里外,仅在路上来回便要将近个时辰。
但多跑这些路还是值得,这几个月来,余慈不止次地见到,来此采药人们,因为几根虾须草,兵戎相见、至死方休,其凶狠惨烈,没有亲身参与其中,很难想象。说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是如此。
余慈不是怕事人,但既然辛苦天,自然要找处安全地方休憩调养,他哪来那多闲功夫应付那些贪心不足人们?
进入莽苍山林之后,夜色很快降下,视野愈发昏暗,余慈纵跃速度却是丝毫不减。山林独有气息自鼻前吹过,他能从这千百种气味儿杂糅气息中,分辨出潜藏、接近危险,及时变道,不知躲过多少麻烦。
眼看目地在望,余慈却是怔,随即放缓脚步。
他所在地方,林木已变得稀疏,代之而起是嶙峋山石,苍黑瘦硬,黑夜中极显荒凉。正因为如此,遥隔数里,簇篝火余光,才能透过林木间隙,在他眼中闪灭晃动,比火光更清晰,是山风吹过来“人味儿”,此外,虽然微弱至极,余慈还是能捕捉到虾须草独特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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