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慈躬身应是,又道声:“职责所系,不得不然。”
何清面色稍有缓和:“这点宗门已经知晓。难得你颇有侠骨,大通行人对你大加赞赏,说你奋不顾身,引开鬼兽,保得码头内多人周全,如此倒也没坠宗门清誉。”
说着,何清又盯着他看会儿,疑道:“你修为颇有精进……进入通神上阶?”
余慈应声是,却见何清目射奇光,刺得他身上烫。正奇怪时候,旁边甘诗真轻声道:“他进度是不是有些快?”
听她这说,余慈只能在心中苦笑。说来真是不巧,前日他拿出得自南松子细纱之时,恰逢甘诗真醒来,下子便察觉出上面残存阴魔气息,女修也是好心,不但将细纱索去,准备帮他清除秽气,从此还担上心事,生怕他修行进度过快,走偏路。
“清姨?”
余慈愕然望去,却见虚空中长影蜿蜒飞腾,在其之上,位女修凭空虚立,简约装束,目光自两人身上扫过,向来不苟言笑脸上却有惊讶之意。
“何仙长?”
这儿不是谢严负责地盘?余慈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对方,但更奇怪甘诗真称呼。刚碰面时,女修不是称呼于舟为师兄?怎碰到与老道同辈何清,又自降辈?可惜现在没有人为他解答,只听得何清轻赞道:
“今日步虚飞空,是另番境界天地,诗真你果然前途无量。”
何清看她眼,没有立刻回应,又回眸将余慈仔细打量。
“清姨?”
甘诗真又问声,何清这才漫声道:“这也没什……”
说到这儿,她忽地微笑,难得笑容里,她微微点头:“你确实让刮目相看。
“清姨谬赞。”
初见时笑容敛去,纤弱女修微垂下脸,轻声回应。余慈直拿眼看她,相处多日,余慈对女修性情也有些解,他总觉得,女修见到何清之后,态度有些古怪,似喜悦,又有些生份,非常矛盾。
不过他更多还是羡慕。他清楚,自日前醒觉那刻起,甘诗真已经正式迈入步虚境界,打破修行中所谓“驻形关”,即三百年之衰亡极限。此后女修便有更充足时间、更多样机会去探求大道仙路,而这是白发皤然于舟老道,至今未能做到。
当然,这种成就也是人家拿命换来。在百名妖魔窥伺下坚守十余日夜,力敌有步虚修为鬼兽,如此磨砺,绝非常人能坚持得下。修行路上,便是这样打下根基,步步登攀,难有侥幸。
他这边打量别人,别人也在打量他。何清目光移转过来,脸色又恢复到惯常严肃:“码头事听说,你也太自不量力,鬼兽乃是罗刹鬼王弃宠,在修行界也是赫赫有名,你个通神修士,有什资格与其放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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