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风平浪静,干人等持剑四顾,茫然莫知所向。
灵纲诸峰合鸣,到极处,终有剑气冲霄,与北地呼应。然而,这是灵纲山上历代剑仙剑意所遗自发共鸣,固然神异,也只将魔潮冲开道口子,再难有其他作用。
“活见鬼!”
有人将剑器重重掼下,入地至柄,盘坐在地,莫名心绪淤塞,又有悲凉之气,自中而发。
抬头看灵纲山——近在咫尺灵纲山上,剑光往来,看似矫然不群,却同样没个头绪。
李伯才对众人情绪并不在意,脸上微笑都没变,依旧不搭理张衍,只拍拍彭索肩膀:
“所以你就应该是剑修啊。”
他回望北天图景,喃喃道:“……还真是有不少。”
这刻,如他般,远望北天剑修,何止十万、百万!
万千剑修心头血涌,盯着图卷变化。
潮,裹胁百万天魔,扑击上来,却是撞正铁板,转眼被剑修强横,bao烈剑光扫荡空。
然而漫空剑啸,也挡不住张衍嘶哑走调,却又壮怀激烈嗓音:
“魔运何须问,赫日自当中!”
万里腥膻如许,千古英灵安在,磅礴几时通?魔运何须问,赫日自当中!
这词句,是陈龙川当年之语。
“这他太憋气!”
忽听得周边抽气之声,猛抬头,却是魔潮中分出人,应是哪个魔门强者,窥得机会,在魔潮加持下,往叶半山处攻去。
虽然众剑修也知道,映于北天叶半山影像,多半也只是剑意所化,但与魔门交战,此处受制,本体也难周全,更不用提此刻界魔潮覆盖,不知有多少天外劫魔、末法魔主盯紧叶半山,只等他露出破绽,就要哄而上。
眼看势危,直沉默挥剑,力战八方叶半
远空图卷之上,虽高崖雪浪,剑意层叠,可如今,只有孤零零个叶半山。
魔潮拍天击岸,要将之彻底压下。
叶半山真力剑啸,击荡虚空,任八方潮来,都巍然不动。
然而图卷明灭,沉浮莫定,便如海中孤岛,在天倾海危之中,时现时没。
或许是同样环境带来移情作用,真正灵纲山周边,不知多少剑修本能拔剑,可是,又能怎样?
是当年剑巫大战之时,同为剑修后进陈龙川赠予东侯。以“赫日”相赠,正应东侯当时已经有所成就大日剑意,同时也有自许之意。
这段佳话,只要是论剑轩修士,少有不知道。就是彭索这样“后进”,也因为仔细研究过陈龙川前尘往事,对此典故亦是滚瓜烂熟。
他知道,张衍不过是将“巫运何须问”中“巫”字,转成“魔”字而已。
只是当年壮怀激烈、意兴飞扬词句,放在今日此景之中,人心何堪?
彭索握紧剑柄,只将眼帘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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