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距离朋来客栈数丈外的一块石板上,剧烈的疼痛让他几欲昏厥。身体像是一会儿被丢进了冰窟窿,一会儿又被扔进了太上老君八卦炉中。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潘俊在心中暗想。
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了下去,他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恐怕只是一瞬间,刚刚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抽走了一般荡然无存了,只是左手腕依旧隐隐作痛。潘俊轻轻撩开衣服,在左手手腕往下一寸左右的地方有一处指甲盖大小且尚未完全结好疤的新鲜伤口。
潘俊将衣服捋下叹了一口气,正在这时他听到不远处朋来客栈的门轴发出一阵轻微的“吱呀”声,他回过头借着朦胧月色隐约看到一个影子鬼鬼祟祟地牵着一匹马从客栈里走了出来,四周打
里说话那么大的动静,隔壁的人竟然没有一点儿反应,说不定他们也被下了迷药!”
“这种人死不足惜。”说完燕云便从椅子上跳起来向门口走去,却被潘俊喝住:“你做什么去?”
“我去杀了那两个人!”燕云向来疾恶如仇,敢作敢为。
“不可。”潘俊厉声道,“咱们现在要尽快赶到河南与冯师傅他们会合,不能在路上再生事端耽搁时间了。”潘俊想到庚年的一席话顿然觉得心头一沉,也许他的话的真伪也只有金系的君子金无偿知道了。
燕云听了潘俊的话这才愤愤地坐回到椅子上。
“你们在屋子里休息一下,我出去透透气!”潘俊说完便站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时姑娘,你有没有觉得潘哥哥有点儿反常?”燕云虽然对别的事情大大咧咧毫不顾忌,但是对潘俊却颇为上心,平日里潘俊遇见诸如今晚所谓客房闹鬼之事必定会选择离开,而今天却主动要求住下,硬生生蹚下这摊脏水,“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可能吧!”时淼淼早已注意到潘俊自从那个大雨瓢泼的晚上回来之后便一直忧心忡忡,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时淼淼隐约觉得潘俊心里一直在矛盾着什么,或者与掌柜所说的那个女人有关,瞬间时淼淼做了一个决定。
凤吊山虽然地处北方,但极为难得的是这里的山竟然如桂林一般绮丽瑰伟,远处的山峰如刀劈斧砍一般兀自地从地上冒出来,四面均是光秃秃的崖壁,崖壁上偶尔能看到数出黑压压的洞穴。
在朋来客栈不远便有一条大河缭绕于山间,此时蒸腾起缭绕的水汽,将远近的山峰装点得如同人间仙境一般。潘俊轻轻推了朋来客栈的大门走了出去,夜晚的湿气很重,打在身上一会儿便会化成露珠。潘俊脸色煞白,嘴唇青紫,刚关上大门便差点儿痛倒在地。他强忍着疼痛,又向前走了几步,浑身再无力气,身上所有的关节都传来阵阵酸痛,喉咙干燥,连眼角也有磨痛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