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叫乔·奇普。”
“快到吃晚饭
时间
。”乔对她说，“带你去斗牛士饭店，那里很棒。”他感到更加疲累。倦意好似铅块压在他身上，恐惧令他心烦，难以言喻。他突然意识到这种疲倦似曾相识，当初给帕特看交通罚单之后，回到酒店大堂时就是这种感受。冰冷感觉也如出
辙。置身冷冻柜感触再度袭来。尤比克效力正在减退，他心想。活不久。
他脸色定很难看。姑娘走到车窗边。“你还好吗？”她问道。
乔吃力地说：“女士，快死。”他手部咬痕处隐隐作痛，看似新伤出现。光这幕就令他惊惧万分。
“让司机带你去医院。”姑娘说。
“们能起吃晚餐吗？”乔问。
行道上悠闲漫步，像在观赏橱窗展品。这女孩长得漂亮，扎条金色长辫，套在衬衫外毛衣敞着，下着条鲜艳红裙，脚蹬双高跟小鞋。“开慢点，”他对司机说，“那儿，停在那个扎辫子姑娘边上。”
“她不会睬你。”司机对他说，“她会叫警察。”
“不在乎。”事到如今，警察来也无关紧要。
道奇出租车慢慢地停在路边，发动机嗡嗡直响。轮胎轧到石道，发出嘎嘎碾磨声。姑娘抬头瞥眼。
“嗨，小姐。”乔说。
“你还想着吃饭？”她说，“像你这样，哎，不说。你病吗？”她打开车门。“你想让陪你去医院，是吗？”
“去斗牛士饭店，”乔说，“们点焖火星蝼蛄里脊。”他突然想起这个世界没有这道进口美食。“市售牛排。”他说，“牛肉。你喜欢吃牛肉吗？”
姑娘上车对司机说：“他想去斗牛士饭店。”
“好，女士。”司机回答。出租车重新发动，在下个十字路口掉头。们在去饭店路上，乔发觉。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活着下车。又累又冷，他感到身体器官在相继衰竭。各大器官丧失功能：肝脏不制造红细胞，肾脏不排泄代谢废物，肠子不再起任何作用。只有心脏还在搏动不息，但呼吸变得愈发困难。他每吸口气，都感到胸口堵得严实。快入土，他料想。他看到手上又开始流血，伤口渗出滴滴浓血。
“要抽好彩牌香烟吗？”姑娘说着递过烟盒，“‘经过烘烤’，如同广告所说。‘好彩就是好烟’广告语要等到……”
她好奇地看着他。那双温暖聪慧蓝眼睛微微睁开，没有敌意或戒心。她乐呵呵地望着乔。那是善意表示。“有事吗？”她问。
“快死。”乔说。
“噢，亲爱，”姑娘关切地说道，“你是——”
“他没病。”出租车司机插话，“他在找姑娘。他只想带你走。”
姑娘友好地笑。她没有拔腿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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